“靠!牛B啊,什么时候出口成章了,看来很有研究啊~”于雷笑着把手搭到了陈可肩上。
“什么呀……”陈可有点害羞,“知道什么叫‘读书破万卷’不?”
“知道什么叫‘理论指导实践’不?”于雷冲他挤挤眼,搂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要不要实践一下~”
陈可笑了一阵:“实你个头!我前几天还看了本世界酷刑史呢,要不要给你实践一下!”
“来啊!看我先来一招猴子偷桃!”于雷笑着在陈可运动裤的档下轻轻撸了一把,飞快地朝前跑去。
“流氓!!!”陈可涨红了脸,追了上去,一阵好打。
“真是轻薄惯了!”陈可一本正经地教训于雷,“估计上辈子也是个偷胭脂吃的。你知道现代汉语管这叫什么么?”
“变态?”
“犯贱!”陈可没预料到于雷的回答,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笑弯了腰,“没……没错,你这个词用得更贴切!好哇!”
今天他们没往湖边走,而是从图书馆南边的小道插向西北,往静园草坪去了。
静园是全校唯一一片开放给师生踩踏休憩的草坪。其他的草地上都插着禁行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些貌似工整的标语,其中最让陈可哭笑不得的是博雅塔西侧小道上的一块:“践踏会使青草枯萎”。
拜托!能不能不要让蔡元培他老先生丢脸啊!
从静园往俄文楼的方向走,一路上都是交错僻静的小道。路灯一盏,一盏,温暖地辐射着春寒料峭的夜空。
“咱们也真是够闲的了,张树他们现在才刚上完习题课呢。”陈可说。
“啊!对了,你今天晚上有高数的习题课……忘了……是我不好。要紧么?”于雷关心地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不要紧的,我自己回去做题就是了,又不是不会。”陈可总得来说还是个不常逃课的好学生。
“有点饿了,咱们吃点好吃的。”陈可边说着边伸手去掏珍藏了两天的限量版巧克力。
刚拿到手上,陈可便悲痛欲绝地大叫了起来。
“不……不是吧!!!!!”
不知道是因为天好的缘故,还是由于陈可的体温,宝贵的巧克力已经在书包里扭曲着变形了。
于雷明白了陈可绝望的原因,伸手把巧克力接了过来:“形不好看了也还是一样好吃啊,不是么?”
陈可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好的巧克力是艺术品啊!唉……早知道就不给你留着,无论如何也先吃它一块再说……”
“不是!给猪留的!”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于雷拆开了包装,损害并不非常严重。他把巧克力递到陈可的嘴边。
“你先吃吧。”陈可不肯立刻就顺着于雷做这么幼稚的动作。
“不行。”于雷坚持。
陈可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在边上咬了一小口。于雷趁机在他头上摸了摸,陈可嘴里也是甜甜的,心里也是甜甜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排斥幼稚。偶尔地,陈可也希望有人把他当成小孩子,一万分地呵护,一万分地宝贝,任着自己耍脾气使性子,并且可以让他小小地撒个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种想法渐渐多了起来,或许成熟的真谛就是不断认识自己的幼稚吧。
陈可和于雷。
你一口,我一口。
在路上。
空气是甜甜的,是糖果的味道,是春天的味道,是心情的味道。
在相识半年之后,他们正在摆脱新生的懵懵懂懂、惶惶忽忽,正在寻找并逐渐发现应该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奋斗目标——也许就是没有目标。他们会各有各的忙碌,各有各的辛苦,在激情和幻想的退潮中回到平静的沙滩。但是,在真实的生活中,总也有着如是的幸福,因为那一路同行的精彩,二人为伴的塌实。
就象是于雷手里的巧克力。没有形了?还有味道呢。
41、于雷·Intherain
两种生活方式让时间变快,一种是幸福,一种是忙碌。
于雷的日子就在两种状态的交错中飞快地向前。
幸福是什么呢?就于雷的眼下来说,就是能跟陈可贴得近近地上自习,看电影,聊心事,就是能挨着他的体侧,品位着他的温暖,从暮色下的小道上行过。这就是幸福。
嗨,在一个无心的人看来,这有什么稀罕的地方么?两个死dang,你没女友,我没老婆,自然是没事就想着要凑在一起找乐子的,难道不是么?可在有心人的眼里,这一切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浪漫有多浪漫,甚至对方说的每一个字眼都可以引申出无数个暗示来。
但是,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一定要知道,这种快乐是建立在揣测和假象的高台上的。有朝一日,在猛然间,你低头一看,发现原来脚下什么都没有,那种痛苦和绝望就不是人事可堪的了。
这种幸福啊,就象是,因为害怕那种戒断的恐惧,所以宁可在虚幻中继续放浪形骸。但是,正如人的身体无法承受海洛因的长期侵蚀,人的心灵又能负载到几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