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同志故事 · 2024 年 5 月 23 日 1

我和父亲

文/钙片G

【引言】

我的父亲……

他很久没来看我了。最近我们只能在梦里相见。

生活中父亲是这样一个人,活得质朴而典雅,对他的儿子百般疼爱却又始终恪守着作为一名父亲应有的尊严与骄傲。然而随着我一天天的长大,父亲在我的梦中竟以另一种独特的气质出现。梦里我们不再是一对父子,我们神情对视,就像一对恋人那样。也只有那一刻,我会感觉到在父亲深邃眼神里,一直掩藏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在父亲内心深处始终荡漾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类似秋水般深沉的孤独,我是他孤独的心灵唯一的停靠,只是他从未向我表露。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他只能也仅仅是去履行他作为一名父亲应该有的职责。当我知道父亲在我心中,代表着另一种爱的世界中全部的内涵时,我才发现,这样的爱原本只该属于我卑微的想象,属于我隐秘的一个愿望,而我却身不由己想要得到它。

我深知能够赢得父亲的宠爱,最直接的本钱就是我是他的儿子。在一位父亲眼里,儿子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以为只要我永无休止地无理取闹下去,就能够永远塞满他的视觉,装满他的心。某种意义上说,我是运用了自己处于年幼的乖巧与任性,缔造了那么一个场景,总指望自己能声势浩大地将父亲彻底占为己有。然而再顽固的爱一旦与伦理道德相伴而生,最终只能是演变成一场灾难。

这几年,我们很少见面,但我想他……

一切美丽如初。

2010-12-16 00:06:00

【题外话】村里的事情—–记得小时候去表哥家玩,进了他家院子喊表哥没人应,我就往他的屋头走,习惯性的进门先在窗户上瞄一眼,结果看到一个结实的光屁股男人正背着我站在炕头前做运动。

那天,我看见炕上躺着我的表姐—-表哥的亲姐姐。我一溜烟就跑了。

找到表哥后一起玩沙子“过家家”,为了争夺他手里的一把村人种西瓜用的农用小铲刀,就和他说“你姐不害臊,她屋头有个光着屁股男的。”结果表哥就用小铲刀在我的左脸上开了一道口子。

我哭得嗷嗷叫,母亲过来都吓坏了,抱起我就往村里的医务室跑。我一边哭一边喊:“他姐不害臊,和一个光屁股男人在屋头。”伤口包扎好后,母亲很凶地对我说:“那事就烂到肚子里,永远不要和任何人提。记住没?”我说:“啥事情?”母亲说:“你今天看见啥了,看见啥就都烂到肚子里,记住了?你再说就还会遭人打。”

到今天为止,我确实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那件事。除了怕挨揍之外,当我懂得那回事之后更觉得说出来是多么没劲的一件事。也正因为如此,才有表姐后来平安无事的嫁出去。

人这一辈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烂到肚子里,永远不要和任何人说。但今天我还是想说说我和父亲的事,因为父亲,改变了我的一生。

此刻,我不经想起朱自清的那篇《背影》:

“……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看见他……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如今我的父亲还不算老,身体依旧硬朗,也并没有发福,可思维明显比以前迟钝了,我想是因为在他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事情,在他的心里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爱。每次父亲来看我,临别时目送他的背影,我也会流下泪来,却有另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父亲就被我铸造成那么一个男人形象,一个曾经离我如此之近现在离我如此之遥远,却在我内心深处一直不曾抹去的那个高大、伟岸、健硕、憨实、智慧、极具力量的………我无法言及的男人形象。我挥之不去。因为,我知道,这是一种爱,深深的爱。就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魂牵梦绕的爱慕一般。

第一章

感谢父亲的优良基因,我一出生就倍受大人们待见。大眼睛,翘睫毛,脸蛋白里透红,嘴巴小嘟嘟的粉红粉红,像个洋娃娃。大人们见了我,都要先捏一下我的小脸蛋,再亲上我一口,然后说:“咋就这么招人待见嘞。”父亲对我宠爱有佳,每次都会站出来保护我,说:“你别碰他,这孩子性子急”,以免我再受大人的“侵犯”。殊不知,我是那种最乖巧的绵羊性子。而每当这时,母亲就会说:“他家儿,别人摸不得的。”

我于1973年7月(农历5月27日)出生在XX省XX县沙堡村的一个农民家庭。父亲是农民,曾在祖父开办的私塾读过几年书。所以在我记事起,父亲就教我一些他从祖父那里传承下来的老书和诗词作对。诸如《教儿经》《童蒙须知》等,我还记忆犹新,另外几本四书五经和《古文观止》我却并无印象,应该还是因为父亲学识有限,对书中的精华并未完全吸收,所以这些书父亲主要用来供我识字习字为主了。对照着书中的字练习写毛笔字,而我的父亲就守在我的身旁,这便是我读书前最温馨的一段记忆。在我懂事之后,我很喜欢听母亲给我讲关于我童年的故事。比如说,我学会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是父亲教我的那句***对***说的“你办事,我放心。”母亲讲,我逢人必指着炕头糊墙的报纸上的这句话念给人家听。母亲说她也教会了我说一句话,也是糊墙的报纸上写的,“这笔账,一定要清算。”这话是针对“四人帮”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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