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陈可正视着于雷,眉毛随着嘴角扬了起来。
“说到自私,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怕自己受伤,谁都是这样。再说,我也不是因为你无私才喜欢你啊!你当你在我眼里有多完美么?”陈可笑着,用力地拍了拍于雷的大腿,“说文学,连篇《赤壁赋》都背得七零八落,说历史老对不上号,说哲学压根就是一知半解,跑也跑不过我,跳也跳不过我,篮球打得不好,棒球恐怕就连摸都没摸过。”
于雷依然流着泪,挂着鼻涕,嘴上却笑了,枉顾左右。
“但就是这样,这样的你,才觉得真实,才让我喜欢得什么都可以不要,连是男孩是女孩都顾不上了。”
陈可认真地看着他,四目交视,宛若初夏暗香浮动的黄昏,宛若隆冬漫天鹅毛的深夜,有层层叠叠纷纷萦萦的温柔,在这寒风骤起的深秋,泛起了浓浓的暖意。
陈可牵起于雷的手,轻轻地捏着:“你真的喜欢我么?”
于雷深深地看着他,泪水沸腾着滚了下来。
70、陈可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终于,有一天,当他醒来,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只是一个人了。
囚困在柏拉图洞里的二十年,只为了等待向他伸来的双手。
抓住,起身,向前,向上,向着光明,向着温暖,向着幸福。
即使他最终要重返谷底,他也可以面对黑暗里的同伴,挺起胸膛,说:我,见到了太阳。
这一生快乐的极至,像梦,像雪,像云烟雾霁,似转瞬即逝,却又那么真切,那样真实。
陈可把手从于雷的胁下穿过,滑过胸膛,最终抱住了他的肩膀。身体的温度,在暖气未至的寒秋,融化了他心底最后一块坚冰,淌成了水,流成了河,汇进了那春暖花开,幸福的海里。
于雷醒了,转过身来,从腰间把他紧紧抱住。陈可封住了他的唇,轻轻地碰着,摩擦,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于雷抚着他的脸,陈可微微地张开嘴,接受了他的双唇之间的,火热的,在自己的口腔里探寻。
他也小心地模仿着于雷的动作,轻轻地吸吮,淡淡地舔舐。
“你的口条好甜。”
“你那才是口条,我这叫舌头。”
“好吧,你的舌头好甜。”
“我怎么没感觉?”
“你自己当然感觉不到了。”
“胡说……”
“真没骗你,我呢?我的甜不甜?”
“不甜,没味儿。”
“真不会说话,就说甜呗!”
“真不甜,因为我把你当成自己,所以是甜是臭都尝不出了。”
陈可傻傻地看着于雷,猛得翻身压了上去,连着给了他几个响亮的亲吻:“我对你比自己还好,你相信么?”
“相信,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于雷和陈可紧紧地拥抱着,在幸福开始的地方,某一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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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的生活,从此变得不同了,首先改变的,是住所。
从那天凌晨,他和他回到了蔚秀园的住处之后,陈可便再也享受不够躲在他怀里的缠绵。无论白天的他披着多么不堪的伪装,夜晚,只要脱光了衣服,蜷缩在于雷身边,他就又肆无忌惮地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
因此,当于雷迂回着想要把他劝度进这间陈可眼中的世外桃源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把最后一本书插进书架里,陈可一转身,兴奋地跳到了于雷身上。
“我高兴死啦!”他拼命地揉着于雷的头发,扯着嗓子嚷。
于雷托着他的屁股,高高地抱着,笑得摔在了床上,两人顿时又拧得根麻花似的,难分难舍。
“我简直亲不够你!”陈可从一个长长的吻里回过神来,从高处俯视着于雷。
“你怎么老爱在我上头?”他问道:“难不成有做1的潜质……”
“什么意思?”陈可趴到了他身边,一脸天真地问道。
于雷啧着嘴唇,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这位同志可要加强学习。”
陈可默然地把头埋在枕中,趴了一会,又坐了起来:“我是要学习学习,真是什么都不懂!”
“就知道喜欢你。”他又补充了一句。
于雷拉着他的袖子,再度把他背面朝上摁倒在床上,伏在他耳边,轻轻地吹气:“我告诉你什么是1吧。”
“好啊。”陈可都没瞥他一眼,痛快地答应道。
于雷在他身上趴了一会,终还是艰难地转过身,调了调下身的位置:“算了,还不到时候。”
陈可觉着于雷的**直顶着自己屁股,再听他前前后后的话,虽不曾明白得确切,半天下来也猜着了个大概,遂有些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