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同志面对这悲喜两重天,内心十分矛盾,但终究看在于雷还是个帅哥的份上,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批评,只是大大地褒奖了陈可一番,说他“背包和人一样帅”。
众人大笑。
为了提携后进,陈可很是下了一番工夫教他于雷哥哥怎么叠被子,但后来发现他在这个方面实在没有天分,也就懒得费那个功夫,干脆就每天早上直接帮他叠罢了。
于雷每天晚上睡在陈可亲手叠过的被子里,心里有无限幸福。
集中营生活到了第二个礼拜,训练的项目开始变得艰苦了起来。卧倒,掩护,匍匐前进,跨越障碍,持qiang行进……常常有运动神经稍显迟钝的同学在训练中挂彩,陈可第一次匍匐前进训练的时候没带护肘护膝,把皮都擦破了。
你要是亲眼见过陈可,就会知道所谓的“吹弹可破”大概是怎么回事——就连他关节上的皮肤,象是手肘、膝盖等一般人都是黑黑的地方,也不过是比肤色稍深一点罢了——因此一擦就是一片非常耀眼的红肿,看得于雷心疼得发颤。
在每天训练快结束的时候,班长都会要求大家做几遍前滚翻后滚翻的练习,还要一个人一个人地做直立双手及地的动作,说是要看看大家的筋够不够开,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意。
当然了,对于男生而言,只有经常运动或者小时侯练过的人身体才有可能比较柔软。班长看了一圈下来,认为全班就属陈可和另外一个健美操队的小子动作做得最轻松——也只有他们两个能顺利地把侧劈叉进行到底。于雷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边浮想联翩地到了九霄云外。
他在床上肯定不得了……于雷暗暗地想。
或许这在将来一个优势吧……可在当下,陈可的“高超技术”却给他带来了很实在的困扰。
在离汇报表演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班长透露了最后一项终极训练项目的内容。听完之后,大家无不发出惊叹,接着在心里暗暗地骂娘:这真他妈的是把我们当猴耍呢!难道加强班也兼着杂技团不成!
陈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铁圈,想象着它熊熊燃烧的样子:真是疯了!我就是要从这里头钻过去么?!
班长详细地讲解了了动作技术,领着大家做了充分的地上预备练习,接着便要大家一个一个地往圈里跳。跳跃的动作分成两种,一种是蜷身式的,一种是鱼跃式的,虽说蜷身式比较简单,但在水平较低的情况下基本上不适于175公分以上的人,象陈可和于雷这样的高个儿都必须以鱼跃的方式通过铁圈。
“鱼跃的话,就必须配合前滚翻的动作才能安全着地。”班长说。
废话!不前滚翻难道让我直接摔一狗吃屎么!陈可很没好气地想道。
班长在铁圈前头铺上足以保证安全的垫子,下令大家开始练习。三十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做这第一个“冲头”。班长无法,只好又自己示范了两遍,呼哧带喘地鼓励大家赶紧行动。
还是健美操队的小个儿打了头阵,“蹭蹭蹭”地助跑过去,腿一提,头一缩,轻轻松松地就过了关。
其他小个儿们受到了鼓舞,纷纷东施效颦,结果多有一个急刹车停在圈前头,或者连人带架子拍在垫子上的。
班长挥了挥手,指了指健美操男:“不用再练这一项了,就他了,反正表演的时候也就一个人。”
接着要选鱼跃动作的表演者。这个动作其实也说不上有多难,只要有中等以上的腰腹力量,引体向上能做它二十来个,再具备一点基本的协调感,都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动作——加强班大部分的成员都符合这个条件,他们之所以无法完成这个动作只是因为慑于那种克服地心引力的恐惧感。
大家低着头僵持了一会儿,班长冲陈可使了一个眼色。
陈可暗暗叫苦,只好默默唧唧地朝起跑线挪动。班长见状大喜,在一边唠唠叨叨比比划划地重复着动作要领。
知道啦!烦人。陈可用念力要他闭嘴。
这时全班的男生都挤了上来,在陈可身后排成一溜,起哄的,鼓劲的,吃惊的,都安静了下来。于雷的手心里冷汗直冒,虽然天气的温度已经足够烤得他满身是汗了。
他暗暗地祈祷陈可不要跳过去,否则下次钻火圈的就是他了!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于雷估计自己就真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陈可站定了,把整个动作在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他想起了小时候上体操课时玩跳马和双杠的情景。做这种动作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有丝毫迟疑,助跑就是助跑,起跳就是起跳,只要一个动作拉拉杂杂地做不到位,就全砸了;而且越是害怕,动作就越容易走形,也就越容易发生意外。
他习惯性地往后退了两步,舒了口气,开始助跑;在二十米内,他已经达到了可以制造足够惯性的速度;最后一步踏在左脚上,他有力地起跳,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而舒展的弧线;他收紧了腰腹,在通过铁圈的时候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己在空间中的位置;他手腕的关节处在了紧张的状态,撑地,顺势向前,完美地完成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