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想到陈可使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情。他不能自拔地要接着爱他,但却无法忘记他给自己的伤害,于是又恨得不行。也许这个时候,跟好哥们去看场电影会是最好的选择吧。
就是这几天,老三林闻也相上了一个女孩。女孩也是自己院里的,前几天到宿舍里来过一趟,算是正式“入伙”,她以前跟老三合写过一篇论文,算是在革命的实践中迸发了爱的火花。
于雷看着两个刚开始恋情的小情人小心翼翼、相敬如宾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和陈可的从前。他们的开始是那样的相见恨晚,比哪一对情人都清新自然,结束却是这样的戛然而止,比哪一对恋人都冰冷残酷。原因就是他赋予了彼此的关系一些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爱情。
他坐在椅子上,看见李明偷偷的拿出电影票来冲自己眨眼睛,心里有一点感动。
朋友啊,毕竟还是朋友。我今天不该说那最后一句话的。
他有些后悔,从椅子上不安地站了起来。
58、于雷
于雷站在房间中央,呆呆地往李明的电脑屏幕上看了一会,又坐了下来。
当下午的愤怒已经渐渐平息,他想起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心里实在懊恼得紧。自己口口声声说只想和人家做朋友,做好朋友,可这最后一句话却说得倒像是在诅咒他似的!
但难道要我去向他道歉么?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烦躁不堪的于雷猛地又想起来一个事,情绪再度下沉了好几丈:好像马骏说过明天主持人要彩排来着!是不是明天啊……
他准备打个手机去确认一下,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自己摔烂,早就被扫到某个不知名的垃圾回收站里了。
至少应该把SIM卡拿出来的……靠……
“没错(短促)!就是明天(重音)!怎么着,你不是没准备好吧(耍流氓)?”马骏那令人生厌的声音从听筒的那一段源源不断地传来。
妈的,妈的!我的生活真他妈像坨狗屎!像坨马骏!
今天是没法睡了。半夜三点多,于雷一个人拿着跨年晚会的脚本在水房里踱步。他背词的效率低到了极点,任什么不相干的词,也会让他莫名其妙地把脑筋动到陈可身上。他一怒之下,拿起笔,把台词里所有的“可”都给改了——“可是”都改成了“但是”,“可不是么”全换成了“就是啊”,写断了两根自动笔芯。
谁想这么一来就更糟糕了,于雷的大兴文字狱使脚本中其他原本就写着“但是”与“就是”的句子也受到株连——谁知道它们的前身有没有个“可”字在里头!
你知道可这个字是怎么来的么?
怎么来的?
从前啊,有只老乌龟……
于雷把本子往脑门上一拍——没法不想他!
就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得了,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再跟他去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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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除夕夜还有两周,马骏又开始上窜下跳,学校的“文艺阵线”简直就像是给他玩的橡皮筋,还吆喝了于雷等一干人众去给他在旁边喊些什么“小皮球”、“香蕉油”之类的号子。
傻B。
我他妈当时怎么就答应下来了,而且又是和那个姓张的婊子一块主持!
那天排练的时候,有健美操队的演员恭维两位主持人简直就是天仙配。于雷当面也没好意思发作,只好心里暗暗地骂脏话。
放屁!她算是哪门子的仙!撑死了大概也就是当年被姜子牙打到大便黄河阵里头的妖罢了。就算是修了三百辈子的功德,长了翅膀升了天,卯日星官肯不肯收她这个徒弟还是问题!
于雷不顺心的时候,心里很恶毒,嘴上也就很阴损。
那天部长例会,说到学生会尾牙的事情,陈言吩咐现任的女生部部长、“二五黑”(欧阳语)牛娴负责处理。
“那我们定在哪里呀?定多少人呀?”天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呀”字,简直当成了万金油,哪句话屁股后头都不忘抹上点,薰得人直打喷涕。
“人就咱们各部部长,还有骨干副部,常来开会的,也带上,至于定哪儿你和大家商量着办就行了。”陈言话说完,看了看于雷,于雷是她最得力也最贴心的一号人物,在什么事上都爱拿他当个狗头军师。
“就南门外头选一家得了,又近,花样也多。”于雷漫不经心地说。
“哎呀∼∼∼∼”牛娴想必是有什么妙语堵在嗓子眼上了,先嚷嚷了一个长长的发语词,跟唱京戏似的,“原来你是要吃煎饼呀!早说呀!我就给你买两个去了呀!”——南门外头有一个卖煎饼的,很有口碑。
呀!呀!压马路呢你!好你丫的,我不招你你还招起我来了,行,咱就过两招!
于雷翘起了二郎腿,把身子往欧阳身上靠了靠,迷瞪着眼往牛娴身上瞟着,“买俩?要是大姐您用的饼,那还不得一个半斤才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