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同志故事 · 2024 年 5 月 15 日 0

谁在舰上行走

不知道你怎么看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你走之后我一直坐在屋里没有出来,然后就拿出笔,开始给你写这些话。现在可能我不用跟你掩饰我的取向了,只是我还不确定你,不过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感觉你和我一样。

从我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以后,就一直有一种罪恶感,觉得有一种压力。军校毕业之后,自己看的书多了,罪恶感没有了,但压力一直都在。那种不得已必须要隐藏在每一个人背后的压力,那种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亲人期望的压力,总是让自己轻松不起来。总是希望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的人一起,这种压力就会小得多。

你或许会觉得一见钟情是件很可笑的事,连这个词你可能都会觉得幼稚。但我想说,我却真的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感觉。第一次去你们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坐在码头上吃饭的你,那一群人当中我就一下子看到你了。不知道为什么。出海,你陪我去拿药,陪我聊天,你很少说话的样子,很难忘。出海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或许你也注意到了,我一直在盯着你看,我想,我要是你的下铺的战士就好了,可以一直在舰上,可以天天和你呆在一起。

你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我的理解就是你可能不愿意睁开眼睛。

不喜欢我,对吗?那也没关系,如果有时间,咱们一起,只是聊聊天,可以吗?

忐忑地等着你的答复。

希望你不会觉得这封信很恶心,没有干扰你的生活。

丁宁。”

读完信之后,好像是一件应该被忽视,被忘却的事突然却别人认真地记起来并且重提,觉得特别懊恼,甚至有点像他在最后一句说的那样,觉得有点恶心。甚至是以前觉得他很可爱,很纯真的那种形象都突然被他的这封信给破坏了。

拿着信从住舱走出来,走到码头的卫生间,将那两张纸撕碎了。扔下的纸屑在冲水马桶的水涡中很快就不见了,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曾经发生了的,丁宁的感觉会不会在哪一刻也这样转瞬消失。

远航前,来舰上的大小领导像走马灯一样,检查的,保障的,部署任务的,包括政治部门的都过来,问舰上缺不缺什么文体器材,海上有没有什么政工演练预案。到现在我也一直都觉纳闷,如果说海上有什么突发事件要个预案还有必要,可政治工作还要有什么预案,政治工作也有预演,这也太假了吧,挺让人难以理解的。

我们一样地忙于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舰上各个部门都对所属装备,仪器什么进行自检,包括舰艇除锈,刷漆等等,全舰上下,叮叮当当,一派繁忙景象。

24

白天干的一些都是训练以外那些枯燥无味的活儿,到了晚上,全舰集合,政委要给大家讲课,这种讲课其实就是思想政治工作一种吧,差不多就是那些要吃苦奋献精神,急难险重任务面前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品质之类的,政委还分好几个系列来讲,会从支队政治部门请领导来讲,不亦乐乎。

从新兵连就开始听到这些说教,让我觉得难得的是每一位指导员,教导员,政委一类的政治工作者,在讲课的时候都会大同小异地重复这些话,包括一些词汇的选择都会惊人的相似,大概有变化的只是讲课的时间地点和人物了,还有讲课时我会一直盯着看的他们的表情会有一些不同而已。

因为舱内还有些闷热,讲课就在码头上。

大家带马扎码头集合。政委在舰桥的边上站着给大家讲,也不用话筒,反正声音足够大。

从舰上牵出来的一个灯,灯光照在政委丰富的表情上,像一出夜晚在野外加演的什么戏剧的简陋舞台,只不过是舞台上没有什么陈设,内容单调了一些。

余大可他们部门和我们并排。

我估计集合的时候他也是有意往后坐的,我们俩的马扎刚好放到了一起。

从头到尾他就没认真的听,我也一样,没兴趣听政委讲,但至少还能专注于政委讲课时的表情,看着政委讲课的那个方向。

 

余大可就不一样了,坐在我边上,感觉得他像一只被强迫摁住坐着的小猴子,心神不宁,四处张望,小动作不停,看那样子,他就差没有抓耳挠腮了。

当时政委好像是说到舰艇就是流动的国土什么的,余大可在下面用他的左手作流动状,从他自己的膝盖方向往我这边游动,看到我注意他,又迅速缩回去手。

我看到他用右手握住左手,慢慢向上,然后隐藏住他的大拇指,从我这个方向看他的左手大拇指好像是被右手拿走了一样。他咧着嘴,眯着他那双单眼皮小眼睛,好像很有成就感似地对我笑着。

这种小把戏大概是幼儿园小朋友就会的,看到我很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有点不甘心的样子,竟然趁我不备,狠狠用右手狠狠挠了一下我的腰侧,痒痒地我一个躲闪,差点没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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