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的暑假补课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八月底,学校照例举行了第一次摸底月考,对于那些数、理、化考题,我早已是目无全牛了,但我想第一次月考给自己来一个开门红,于是极用心地解题,反复检查,再也不提前交卷出风头了。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后,我第一次看见考试过后子凯脸上还挂着微笑,便知道这一门他最憋足的英语,定是有很大的长进。他说基本上都能看懂题目的意思了,又拿出他的答案,要和我的“标准答案”核对,结果粗略算下来,已经可以及格了,他旁若无人地叫喊起来,我高兴地拉着他到校外的餐馆吃午饭,点了四个菜,庆祝一番。
下午开始放假两天,子凯要回家帮弟弟搬东西。他告诉我说,他的弟弟子旋考四中差了十几分,于是按他母亲的意思,报填了十三中,两兄弟在一起上学,也好有个照应。想到自己又要多一个弟弟了,我兴奋地嚷着也要跟他一起回去帮忙,子凯比我还心急,他早就想领我去他家了。
我们去的地方其实是他外婆家,他的外婆半身不遂已有多年了,他母亲负责照顾她,父亲长年在外,于是他们两兄弟都随母亲一起住在外婆家。
到家后,我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在子凯母亲开门时,我露出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好!”
“噢!刘斌吧?欢迎欢迎,早就让小凯带你来家里玩玩了。”阿姨高兴地招呼着。
“哇塞!刘斌哥哥,你怎么也来了呀!”子旋在一旁惊叫。
“子旋又长高了呢,窜得真快。”我望着几乎比我高一头的子旋羡慕地夸奖道。
“那当然,我比我哥还高三厘米呢,他都眼红嫉妒了,成天骂我不用脑子才会光长个子,四中没考取,我都快被他骂死了,他自己才光长肉,不用脑子呢。”
“你少诬陷我,你这个‘人来疯’,谁来了你嘴巴都闲不住,哪天用针给你缝起来!”子凯边换着鞋子边骂他。
“你敢!”子凯挑衅道,带着未成年男孩子的娇气。
“好,我不敢,小祖宗。”子凯无可奈何。
“刘斌哥哥,我告诉你啊,暑假在温州,你可把我哥哥想坏了,他成天就是要回来、要回来,要看看刘斌高考怎么样,一点也不在乎我爸爸,像害了相思病似的。”子旋笑着向我描述。
我脸上开始发烫起来,不知说什么好,子凯也脸红了,在一旁颇尴尬地猛灌凉水。
“小凯怎么光顾自己喝水,也不给同学倒杯。”
我笑了起来,心想都是老夫老妻了,谁还会这么客套,忙答道:“要喝我自己来,我随便得很,阿姨别客气。”
“我们家也很随便,你别拘束。”
“刘斌喝‘雪碧’吗?冰箱里只有这个了。”
“我喝凉水。”
“哥哥给我开一瓶,我要喝。”子旋嗲声嗲气地说。
“要喝自己开,多大人了,还撒娇。”子凯并不买他的账。
“刘斌哥哥,我们要是一家人就好了,我们俩一起打我哥,看他再敢不敢横!他最没心没肺了,吃梨统统逼着我削,让他给我剥桔子他只当没听见,做他弟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真没眼光,看上我哥。”
“说啥呢,啥看上不看上!没句正经的。”子凯慌忙打岔道,眼睛直瞪着他。
我寻思着这两兄弟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莫非子旋知道了我和子凯的事?不过他是如此天真,腹无深谋,即便是明白了,也无大碍,他应该容易被说服,站在我们这一边。
第二天一早,我给母亲打电话,报了平安,告诉她我不想回家,让她把生活费存到了我的邮政绿卡上。她拗不过我,交待我国庆节放假时一定要回家。打完电话后,我和子凯还有子旋三人一起搬着大堆的行李来到了学校。找班主任,找寝室,交学费,领书本,占座位,子凯一人全部搞定,我和子旋只是跟在后面观看,什么也不用干。子旋有个这样的亲哥哥真是福气,不过我觉得自己更幸福,因为我拥有他的哥哥,子凯不能照顾他一辈子,而我,要一辈子抓着子凯不放手。
当子凯办妥了弟弟的一切事务后,便带着他一起来到我们的小天地,子旋像一只脚底安了弹簧的多嘴鸟,蹦到哪问到哪,要不是因为他一米八几的个头,没有人会相信他快十六周岁。子凯大约对弟弟的“多动症”习以为常了,根本就不理睬他的任何问题。待中午时分,我们去镇上买了一些熟食,拎到赵奶奶家一起就餐,顺便让子旋也认识一下这位宅心人厚的老太太。她对子旋的到来甚为高兴,加上子旋的嘴巴像涂了蜜糖般,奶奶长奶奶短地叫个不停,惹得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他乖。
“小旋常和两个哥哥一起来吃饭啊,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临走时,赵奶奶叮咛道。
“那我天天来,把奶奶吃穷。”
“好哇,吃穷奶奶都高兴。”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