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子凯倏地从床上弹起来,赤脚奔到门边开锁。
“子凯,你怎么了?”李飞像是受到了惊吓,“你怎么满脸是血壳子!”
“啊?”张子凯也惊叫。
我像被人抽了一鞭,猛地惊醒过来,赶忙坐起看看他的枕头,果然全是血痂。
“流鼻血了,没事。”
“睡到现在才起来,你真厉害——刘斌不见了!昨天晚上也没回宿舍,全班同学都在找他,你看见他了没?”李飞着急地问。
“嘿嘿,在我这儿呢。”
闻言李飞冲了进来,见我坐在床上,黑着脸说:“原来你俩躲在这里行周公大礼,还搞得满枕头是血,难怪早上都不去上课。”
“去去去,瞎扯个屁啊!”张子凯正往脸盆里倒水,赶紧替我打圆场说。
“张子凯同学,等着李钟馗收拾你吧,无故旷课。”
“没事。”他无所谓的回答,可我却分明看见他倒水的手顿了一下。
“我跟班主任请假吧,就说我昨天晚上肚子疼,张子凯送我去医院,今天早上才刚刚回来。”我提议说。
“兄弟杀身成仁,子凯永世不忘”张子凯拱手作揖打趣道。
“呵呵,子凯要是去请假,李钟馗不剥了他的皮才怪。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去了?”李飞问。
“我们……”
我抢过张子凯的话,向李飞解释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跟他讲,顺便给他补补英语,结果搞得很晚,我就睡这了,今天早上闹钟也不知道是没叫还是咋地。”
“子凯你也真是睡糊涂了,鼻子流了这么多血,居然不知道,啧啧,你看看,你看看。”李飞盯着张子凯洗脸后的盆里一块一块血疙瘩心疼地说。
“子凯,做梦不要挖鼻孔。”我取笑他。
“叫哥哥,昨天说的就忘记了。”子凯沉着脸道。
“那你还得叫我‘官人’呢。”
“噢!两个变态,一会儿哥哥一会儿官人的,搞同性恋啊?”李飞故作惊诧状。
“你管得着嘛!”我狡黠地笑道,“同性恋又怎么着?”
子凯听罢急忙端起脸盆,上了楼梯倒水去了。
我们仨一起回校时候已是十点过五分,第三节课的铃声刚刚响起。我随李飞、张子凯一起一路飞奔,赶在英语老师之前从后门钻进教室,全班同学唏嘘起来。
“可把你回来了!急死人了。”周蕙芳站起来给我让座小声说。
“昨天晚上肚子疼,消化不良,去挂盐水了,张子凯陪我,所以两个人都旷课了,麻烦你向班主任说明一下。”我一脸堆笑道。
“行,肚子好了吗?下次一定得提前说一声,不然我们还以为你被劫持了呢。”
“上课!”英语老师脚还没跨进教室就大喊了一声。
“起立!”周蕙芳习惯性地喊着。
我扭头望着左边的这个女孩,心中升起一股甘甜甘甜的味道,这和对子凯的感觉似乎相差无几,却又似乎大相径庭,无论周蕙芳如何贤慧,如何美丽,和我脑中勾勒的完美妻子形象如何相似,我感觉和她之间都像有一重隔阂,无法逾越。我的心里从未因她的种种而情不自禁地性幻想过,只有一种爱怜,或许这是人们常说的相敬如宾?我不清楚,我甚至知道,即使她赤身立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她动任何邪念,莫非我有“段誉”一般的定力,天将降大任于我?那为何子凯的一个笑容都会让我心潮澎湃,整天都难以平静呢?甚至看见他腿上的黑毛时都会异常兴奋,浮想联翩,这就是同性恋么?无边的恐惧向我袭来,我真的很怕自己陷入这可怕的同性恋而不可自拔,这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要是让大家都知道的话,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上帝啊,告诉我该怎么做吧,告诉我如何才能摆脱这扭曲的心理吧,我不想自己变得这么龌龊、卑劣、下流。同性恋,居然会喜欢男人!全校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全市是不是也不过只有几个人?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妈妈,要是你知道我是同性恋还会不认我这儿子?
第三章 惊蛰 下
星期六下午上完一节大课(一个半小时),我们便放学了,星期天早上九点才上课,在这十几个小时里,近路的同学可以回家休息,但男同学基本都未回去,因为下午四点半,我们班和二班约好踢一场足球,他们要做拉拉队助威。远路的女生也未回去,她们都留在教室看书做题。
张子凯从宿舍边提来两大桶自来水,这是给大伙儿解渴的,见状我迎过去帮他提了一桶。
“你上场吗?”我问。
“我不会踢。”
“真是资源浪费。”
“滚你的,小子去,让周蕙芳把女生都叫出来,你看二班的女生都来了。”
我掉头跑进教室,十几个女生全部在看书!我走近周蕙芳,低声说道:“我们班和二班踢球呢,把女生都喊出去助威嘛。”
“都在看书呢,不好叫得。”周蕙芳面露难色。
我抬头看看她们,清清嗓子,用煽情的语调开始鼓动:
结局太过残忍,只要一起熬过高考,你们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天意弄人,希望刘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