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呀,我本以为你们两个分不开了的!哪晓得……”
这些事情都并不是短期内发生的,其中细节难以描述。但高升平知道这次与张海波真的可能是玩完了。就像瓷碗掉到地上,碎成渣渣,捡都捡不起来了。他心中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地后悔,心想要是当时不冲动,不给张海波讲实话,是不是这一辈子就安稳安定下去了。张海波肯定会是个相当不错的伴侣,对自己也算死心塌地。
但人啊,不能拿假意,去面对人家的真情啊。自己对张海波的感情不能说是虚假,但确实不是张海波期许的那种真爱。这种东西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辈子,高升平心知肚明。他在心中悄悄地对张海波说了抱歉,但还有一丝丝心痛,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了!
中午饭结束后,高升平明白了黄春梅的意思,她也去不了新疆!当时古丹盛情邀请,但黄春梅两口子上有老下有小,的确走不开。张伟倒是鼓励他老婆去,黄春梅横了他一眼,嘴上骂道,那娃儿未必你还管得过来啊?所以大家商量之后,由高升平统一带礼金过去,到时候婚礼现场视频表示祝贺。蔡丽红也准备了一份礼,说是送给古丹,因为上次在成都古丹的乐观,鼓励了她去面对自己的婚姻问题。高升平听着两个女人对古丹的盛赞,心想王建军可能真的是捡到宝了!
接下来的时间高升平就开始定机票和准备行程了。原来去王建军所在的拜城县,从乌鲁木齐转机去库车更近,而不是直飞阿克苏。他打电话给王建军确认,王建军笑着说不管飞哪里都没问题,反正他会开车去接高升平就是。高升平从王建军憨笑的声音里听出了很多的欢乐与期待,心中暗想这回决定去新疆的事情,应该是做对了!
褚健听说高升平要去新疆参加婚礼,也专门跑到高升平单位来,要高升平帮忙给王建军带个礼过去。高升平颇为奇怪问到,
“褚哥,你和我同学又没得啥子交道,哪门你也要送礼诶?”
褚健不暇解释,只横着双眼睛说到,
“我觉得他长得帅,想送礼就送礼,未必你还管得着啊?”
高升平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褚健打死不说,高升平心想只能去到新疆后向王建军求证了。
陈红兰也准备了三色礼物,高升平见其中有对金镯子看着眼熟,于是问到,
“妈,这对镯子你买了好多年了都嘛,哪门要拿出来送人诶?”
陈红兰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到,
“本来就是买起来存到送给儿媳妇的嘛。你又没球得能干,结不到婆娘,还不如拿来送给建军的婆娘。”
高升平听了颇不高兴,向她妈申辩到,
“哪个说我结不到婆娘的,只是我不愿意而已!”
“切,不愿意?我问你,小张哪们这么久没来我屋头耍了诶?人跑到哪里去了嘛?别个又不要你了嗦?”
“我……”
高升平无话可说。要是与任何人说起,他与张海波这段感情,都是他高升平要负100%的责任。他稍稍有些后悔,但后悔又不可能主动去找张海波解释。一把年纪要是被人扫地出门,说出去没了脸面,还怎么在人前混。种种心思纠缠,犹如身在火盆,这去新疆之前的日子的确难捱了。
眼看五一假期就要到了,离出发去新疆参加王建军的婚礼,也不过余下二、三日时间。高升平把单位五一假期后的工作,提前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妈。
“你一个人在屋头这么多天有没得问题哦?”
“有啥子问题诶,请问?你这个娃娃问得怪迷日样的,你妈我啥子时候要你来管了的诶?”
陈红兰朝她儿子甩了个白眼,一边顺手把剥好的冰糖柑递了过去。母子二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放映的那部电视剧,男女打了哭,哭了笑,笑了亲吻和拥抱,都不知道演些啥子东西,纯粹只是消遣时间。
“这不一样嘛,以前屋头始终有老汉在啊。现在就你自己一个人在,我又要出门去这么多天。”
高升平盯着电视上的狗血剧情不转眼,一边伸手接过他妈递来的冰糖柑,嘴上轻言细语地说到。
“你简直就是管求得宽,你妈我还没老到要人照顾的地步吧?”
陈红兰说话里隐隐有两分怒气,显然是觉得儿子过分的担心就是看不起自己。高升平听他妈不高兴了,赶紧转头过来笑笑,然后讨巧地说到,
“哪个说你老嘛!我只是担心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屋头不好耍,寂寞孤独都嘛。”
“放你的屁!你滚了老子才好耍得很,免得成天在跟前灿来灿去的,看到都烦!”
虽然陈红兰不肯接受安排,但高升平还是放心不下。他给家附近的几个老同学都打了声招呼,说这几天有空麻烦大家关照一下。又想到五一假期后大家都要上班,并不一定有空。正烦恼无以为继的时候,小周打了电话过来约着吃饭,高升平见面后把这些难处一说,小周当即慨然承诺他会每天来家里上门照看,高升平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