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邱勇就是爱吃这些东西。新都桥那边可能也有,就是味道不如屋头巴适。有几样我专门多装了一包,到时候平娃儿拿回去吃。”
“他哪里吃得到那门多哦!成天都在外头跑人都晒黑了,又没得时间煮饭,全部都给你儿屋头拿过去算了!”
陈红兰边剥花生边和孔嬢孃说话,这些花生米她剥好后是要喊高升平带回康定吃的,说是可以补血。
“再说,你儿媳妇能干,把邱勇和娃儿照顾得都很好。平娃儿这次回来说起,我都觉得你屋头邱勇有福气。”
“是都嘛,哪个说不是诶?我们这些老的就是盼到他们年轻人过得好,心头就放心了。”
大家心照不宣,绝口不提当年孔嬢孃一怒之下把儿子儿媳妇赶出家门的旧事,只拣些寻常八卦趣闻来说。说到高兴处,只见孔嬢孃挤眉弄眼、故作神秘地说到,
“你们俩娘姆最近忙,肯定不晓得家属院这边的大新闻噻?”
见陈红兰母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孔嬢孃脸色一转,压低声量小心说到,
“那个卖肉的小易啊,老不收的骚棒,都五十多的人了,居然和他婆娘杨妹儿离婚了。”
等孔嬢孃走后,陈红兰愕然转头对高升平说到,“这个岁数还要离婚,那个小易是不是癫了哦?”
“不晓球得,哪个晓得诶,别个屋头的事?”
高升平随口敷衍地应了一句,但他心里对此事有个猜想,只不过明天一大早就要走没得时间去求证,只能等下次回来再说了。
“那你去和军娃儿道别没得诶?别个最近帮忙啥子的,尽心尽力,你莫要认为太熟就不把别个当回事?”
“哼,懒得说你娃儿,都这把岁数了还球不懂事!”
这两天高升平的确对王建军态度比较冷漠,以至于他父母都有所察觉。刻意的客客气气,其实就是心有芥蒂。高升平为什么不爽王建军,他自己心里有数但是又不能说出口,只得故意做出一些表面功夫,反倒令熟悉他的人觉得奇怪。
听到高升平回来了,黄春梅两口子做东请大家吃饭,当然古丹和王建军也在受邀之列。席间几个女人聊起最近四处游玩逛街,居然都有王建军同行作陪。高升平表面没说什么,但暗暗观察王建军的表情行止,竟然也有甘之如饴的快乐。
这腔嫉火中烧、无处发泄,高升平既不与王建军好好说话,随后竟也当着王建军的面,不避开前来医院探望的张海波,有意无意地做出那几番亲密行为。此时离家在即,细细反思这两日来的所作所为,高升平暗暗自责,不禁后悔了起来。
“那这门过,妈。我今晚上就回去我房子那边睡觉,顺便和军哥好生聊哈。明天早上我回来吃了饭再走。”
“那你去嘛,好生聊哈。别个军娃儿念你好久了,成天都盼到你回来,你去陪他好好摆哈龙门阵嘛。”
站在自家门口犹豫了半天,高升平终于鼓起勇气拿起钥匙打开了门。屋里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客厅沙发旁边开着一盏小灯。王建军的鞋子规规矩矩地摆在鞋柜跟前,很明显人在家里。
这次王建军回来,高升平刻意安排他住了书房,而不是上次那般直接睡自己的卧室,个中缘由高升平自己心里清楚。此时见王建军不在客厅,估么着应该在书房,他试着小声喊了两声“军哥”,却没听到王建军回答自己。
高升平狐疑地度步来到书房跟前,房间门并没关牢,还留着一条小缝。高升平斜着眼睛往里探看,看到的画面却瞬间令自己脸红筋涨,不知进退。
那王建军正合衣半躺在床上,带着耳机在看手机里的东西。看的是什么高升平并不太清楚,但他却能确认王建军的左手正在下半身拨弄着,神情严肃凝重,但又有那么一丝丝明显地情难自抑。
此时无言胜有声!高升平红着脸悄悄地退出了家门,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独自站在消防通道的窗前,抽着烟吹了好一阵夜风。估么着过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重新回到家门前,不过这次他选择了敲门。
果然很快就听到王建军踢拉着拖鞋来开门的声音,等开了门见眼前是高升平,他明显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拉着高升平进屋,一边殷勤地问到,
“你怎么今天晚上得空回来了?自己家怎么不直接进来,还敲门做啥子。”
高升平见王建军拉自己的手正是刚才上下拨弄着的手,此刻还留有点洗手后湿润的温热,这令他产生很多绯色的联想,因而闷闷地答道,
“你现在住这边都嘛,我怕临时过来打搅到你。”
“有啥子好打搅的诶?我又没得啥子格外的事。平时晚上从医院送了饭回来,就是看哈儿电视和等到给你打电话,又没得其他的安排。”
“哦,你也多出去和古丹她们耍哈嘛,不要一天总是窝到屋头。我老汉那边邱叔叔和我妈他们都可以随时顶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