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喜欢抱着他相拥而眠。感受着他温润的体温,柔和的气息,然后从心底对他萌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依恋。
对,依恋,就是依恋。
他们宿舍的同学素质一般,喝酒打架,逃课上网,谈恋爱开房,挂科补考,五花八门、样样齐全。
可能是要毕业了,他们谈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搞女人,谁都不想在毕业的时候还是个老处男,觉得那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情。
有个邪恶的同学总在问另一个脸上长刺的同学,哎,你搞她了没有。脸上长刺的就说,搞腻了。又问,舒服吗?长刺的说,舒服死了。再问,怎么搞啊。脸上长刺的睡上铺,就跳到下铺趴他身上说,就是这样搞。邪恶的同学吓得东躲西藏,叫声绵绵,哎呀,你这个变态,搞我干什么啊。那人说,不你问我怎么搞吗?他就说,靠,我问你怎么搞女人,不是问你怎么搞男人,搞男人不成同性恋吗。长刺的同学拍了他屁股一下,去死,你个大变态,你才同性恋!
他们打打闹闹时,我的手正轻轻揉搓着马小强的下面。
当同性恋三个字冒出来时,我和马小强都吓了一跳,我的手停止了动作,马小强也停止了摸我屁股。到了后半夜,马小强不给我任何机会,我们之间多次来回攻防转换,他到底还是守住了城墙,没有被我弄出来。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马小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连以前惯常的“轩子,路上小心点”也没说。
我和马小强之间悄然蒙上了一层尘雾,我开始感觉到他的一些变化。
态度有时有些生冷,有时有点情绪化,会突然冲你莫名其妙发火。
他买了糕点过来,我不爱吃那个系列的,他说,你吃不吃?我说,我已经吃一个。他说再吃一个。我说不要,你自己吃。他竟然往我嘴里塞,边塞边说,信不信我全塞你肚子里。
他怒不可遏的表情让我有点害怕,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只是和我开玩笑。我只好不停地吞咽,吞到最后我都有点恶心。他还在塞,吃,快吃,就剩最后一块。
除了态度的变化,身体接触方面的变化更大,如果说之前是犹豫和挣扎,现在则是抵触和反抗。他趴身上动的时候还是欲壑难填的样子,结束后突然冷了下来,像一块烧红的铁瞬间掉进了水池,冷冷地甩开我纠缠不休的手,赤条条下床,从纸抽抽出几张纸,自顾自擦干净,穿好衣服一声不吭走了。
有一次,我亲他,亲着亲着就惹毛了他,他突然大发雷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说过,他默许我亲他的嘴唇,舌头进去他不习惯。这次他又拒绝了我,我也有点不高兴,感觉就象吃奶的孩子好不容易吃上了一回奶又被强行拽走了奶头。
我闷闷不乐说,干嘛呀,一伸进去就躲。
他有点怒形于色:“亲亲亲,烦都烦死了,一天就知道亲。”
我说,我什么时候亲到了,每次刚进去你就躲,我一次也没亲到。
他突然就大发雷霆:“两个男的舌头绞到一起有意思吗,口水粘过来粘过去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一楞,情绪也突然有点失控:“嫌我恶心你趴我身上干什么,你自己不会用手啊,你又不是没手。”
他看我一眼,开始慢慢穿衣服。
我吓得赶紧给他道歉:“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下次不伸进去就是了……”
“走开!”他狠狠一甩手,差点把我甩到墙壁上。
我脑袋一片糨糊,茫然地看着他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快速离开了我。
很快,我便感受到了危险气息的来临。
马小强很少再主动来找我,我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堵墙。
我是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我忍受不了对他无尽的思念。但每次找到他,我明显看到了他目光中的躲闪,甚至帮他弄出来后,他的眼神总是流露出局促与不安。
果然有一次,他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
我盯着他看,目光透着恐惧和不甘,他却回避我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迟疑,过了一会,他把我的手甩开,像是下定决心说:“轩子,还是算了,咱俩玩得有点过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我惊悸的撕心裂肺。
此后,马小强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颇有恩断义绝的味道,我没有任何他的消息,给他打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就关机,有一次他竟然还停机了。
突然,我就觉得很无助。
那段时间他场所很不固定,一会儿学校一会儿家一会实习单位,我们之间仅靠手机联系,如果手机还停了,两人的联系就断了,再说我都要参加高考了,哪有时间去各个地方蹲点。
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和他的失联,颠颠给他充电话费,打过去他倒是接了,说了句“以后别给我充话费”就挂了。
我还是会给他充,还是会继续给他打电话,我就像块棉花糖,死死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