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还是无可救要地迷恋上了这个人。
他的挣扎和退却也显示我对他迷恋是多么的深沉,也正是这样一种未完全被征服的挣扎状态,让我患得患失,沦陷其中。
我开始省吃俭用,把抠下来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马小强身上,我还会经常以各种理由向我母亲、我父亲,甚至我奶奶要钱。我父亲对我还是不错,只要数目不过分,他都会爽快地掏出来给我。
那段时间我非常听话,每天假模假样写作业,事实是我的成绩确实也有了提高,只要我的成绩能上去,向我父母提什么要求都好说。
我每次去找马小强都会带着礼物过去,有时是一个背包,有时是一套运动服,有时是皮带、内裤什么的。每次看见他穿着我买的内裤,我都会惊叹连连,他身材太好了,他太性感了,下体被撑得饱满充沛,我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我甚至给他买过一个手机,诺基亚的,逼着他去办卡,然后给他充话费。
想想都觉得疯狂,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高中生,自己都舍不得买手机,竟然给一个技校生买,每月还帮他养这个手机。
有一次,我父亲不知道从哪听说有一种能提高记忆的胶囊效果特好,就给了我一点钱要我自己去买。我拿着钱二话不说去找马小强。
我知道马小强喜欢去网吧上网,我曾经劝过他网吧环境不好,还是少去,他却依旧我行我素,捉襟见肘时还会过来摸我的兜,问我有没有钱。后来我才知道他技校同学会经常带他去网吧打网络游戏,他打着打着就迷恋上了,有时一玩就是一个通宵。
我说你把手伸过来。他伸过来。我说你闭上眼睛。他警惕地问,干嘛?我说叫你闭上你就闭上。他还是乖乖地闭上。我把钱放到他手掌心,合上他的手指。我说好了。他睁开眼,松开手,看到手心两张卷成一团的钱舒展开,像是一朵慢慢绽开的菊花。干什么呀。马小强不要,欲往我口袋里塞。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实习,手头紧,花钱大,先用着,等你参加工作了再还我。马小强看我一眼,慢慢把钱揣进兜。
还有一次,和他吃完朝鲜拌饭,在路上走,我渴得不行了,一直忍着没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我说你给我买瓶水呗。他买了递给我,见我一口气喝光了,他很是惊讶地问,你这么渴?我说是,出来就渴得不行。他说,你真傻,渴了不会自己买瓶水啊。我没说话,可能他觉得我不会连一块钱也没有吧。事实是,我确实一块钱没有,自从给他买了那个手机,我所有的积蓄基本都花光了,最后仅剩的那十多块钱也付给那两碗朝鲜拌饭,甚至还欠了老板一块钱,我偷偷跑去后厨磨叽了老半天,老板才勉强同意。站点分开的时候,我又问他有零钱吗,他抓了几个硬币给我,问我,你是不是没钱了?我说,有啊,忘带了。
上了公交车,看着窗外一扫而过的风景,一袭绵绵的卑微气息从我脸上弥漫开来。
我知道自己迷失了,就像一只不慎钻入玻璃瓶的虫子,虽然四周透明,能看清楚外面,但就是找不到拯救自己的出口。
那段时间,我是如此地没了自己,没有生活的主动权,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需仰仗他的给予。马小强就像太阳,我是围着太阳转的向日葵。
无论是上课还是写作业,只要他给我打电话,我就会抛弃一切,急颠颠过去。无论他有什么困难,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都会为他做,没有能力我也会想尽各种办法创造出这个能力。
我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在马小强身上,我必须要对他很好很好,好到让他不忍心拒绝我,似乎只有这样我所有积累起来的情感才能找到宣泄的出口。
我知道这样不好,很危险,但我又不清楚到底不好在哪,危险来自何方。
我甚至记得,我们在街上走着走着,我会很自然地蹲下来给他系散开的鞋带。那时候,我零钱不算多,但我总是请他吃他喜欢吃的东西。有一次,他去药店给他爷爷开药,没想到那种药涨价了,他缺了一百多,我立即给我父亲打电话,骗他说我要参加高考复习辅导班,我父亲二话不说给了我五百元,我也二话不说给了马小强三百。
其实,那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我后来仔细想想,固然有我太主动,对马小强太好有关,一次次的主动,一次次的物质诱惑,一次次的厚着脸皮,弄得他无法也不忍再拒绝,就算他拒绝一次两次,我也不气馁,每次见到他照样拉开攻势,走到一个地方,只要没人,我就会把手伸到那个地方,或者伸到肚子,轻柔地抚摸着他平坦结实的腹肌,或者直接摸他的小乳头,嘴里喃喃地说,哥,我想了。起初,他耳朵有些红,不言语,也不制止,任由我动作,能克制的时候会说,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实在克制不了,他就会闭上眼睛开始喘气,直至完全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