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强很是心疼我,说你怎么又病了啊。
但我不理他,开始躲他,白天他来我教室找我,我逃得远远得。晚上他上我家来看我,我就别过脸去,瞅都不看瞅他一眼。
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可能,那是我在少年的寂寞期,第一次真正拥有如此真诚还可靠的友情,或者说感情,一旦被出卖,很难一下走出来。
我和马小强之间僵持了很久,每次看见他远远地过来我就跑。
有一次放学他还是追上了我,把我堵在去公交站点的路上。
马小强说,马宇轩,你干嘛躲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没了去路,我只好故作轻松地说,躲你?没有啊。
马小强说,切,还说没有,每次你一看见我就跑,哎,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没说话。
和他一起上了公交车,我突然就窜下车,准备坐下一辆,把他气得贴着玻璃冲我喊:马宇轩,你什么意思?
直到有个晚上,他拿个小蛋糕上我家来找我,僵局才得以打破。
当他出现在我卧室门口时,我忘了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反正我一抬头就看见他。
四眼相投,目光交织的瞬间,我垂下了眼帘。
我真的好长时间没和他对视了。
其实,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调整,我已不那么伤心,每天都想见到他,期待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台阶和理由。
“弟弟,吃蛋糕!”马小强把蛋糕放在我面前。
我没说话,忖量下一步该如何做。
“今天我过生日,我爸给我买的蛋糕,过了今天我就满十六岁了。”他接着说。
我的心微微起波澜。
“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告诉你妈,说你不在我家写作业,哥哥给你道歉。”他盯着我看,清澈而幽深的眸子似乎要把我的灵魂都吸进去,“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偷钱跑出去打游戏啊。”
我最害怕听到他道歉,每次他一道歉,我原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顷刻就软化成了一滩水,很快这滩水波澜壮阔起来。
我起身,从抽屉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什么啊?”他接过盒子。
我说你拆开看看。
他拆开,发现是块手表,有点不相信地问,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他的手伸进去试了试,刚刚好,不过他很快又取下来,装进盒子。
其实,我并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我要知道今天是他生日,我肯定会送给他一个更好更让他感到惊喜的礼物。
他又问,你买的?
恩!我点点头。
“你哪来的钱?偷你妈的?”
“切,我攒的,我爸,我妈,我奶,还有我姑每年都会给我压岁钱。”
他似乎有些感动,但还是拒绝说,谢谢,不过我不能要。
我说为什么?
他说,太贵重了。
我说,买都买了。
他把我的双手抓起来,在空中荡了一下,笑眯眯说,明天中午你请我吃串糖葫芦吧。
我说,就这么简单?
他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我说,手表是送给你爸的。
他就一楞。
我继续说:“你不是一直攒钱想买块手表送给你爸吗,那天我就是跑出去买这块手表的,后来下大雨,我在那家电玩城门口躲雨,被一个邻居看见了,躲了一会儿,见雨一直不停,担心你着急去你爷爷奶奶家,我就冒雨赶回去,没想到你还是走了,后来邻居告诉我妈,我挨了一顿揍,还生了病……放心,我是不会偷钱给你爸买礼物的,那一百块钱我早还给我妈了。”
他一下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说:“哎,你怎么不早说?害你挨了一顿揍,还生了场病。”
我说,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没挨过打。
他把我的脑袋搂过去,靠在他的胸前,很是认真地说,要不,你打我一顿,使出你妈打你的劲儿。
“不敢,你妈会恨我。”我想了想,鼓起勇气说,“要不,你晚上陪我睡?”
“好!我回去打个招呼。”他看我一眼,不假思索地说。
31
有人说,初中的少年阶段对人的一生无论求知、做人、取向,还是其他,都有着特殊的重要性。我觉得也是。
那天晚上,马小强非常顺从。
他不仅允许我抱着他睡,还允许我用手在他肚皮上写字,甚至默许我偷偷抬起大腿,压在他那个部位,任由我感知它大小的变化。
我真的很想再摸摸,虽然我已经多次摸过。
但我不敢,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越顺从我倒不敢太放肆。毕竟那是人家对你的信任,我总觉得不能辜负了这种信任。
马小强睡觉有个习惯,上身不能穿衣服。用他的话说,穿了衣服不舒服,痒痒,睡不着。
他的身体很温暖,气息很动人。
面对这样一具如此青春蓬勃的身体,我有一种渴望,甚至说是饥渴的感觉,虽然我只有15岁。可能,这就是所谓原始的欲望和本能的冲动吧。
但说到底这种渴望与性无关,我不明白自己到底能做点什么,可我又确实想做点什么。比如之前已经熟知的那套拥抱、抚摸、亲吻之类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