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流氓!他推开我。
我们又是笑作一团。
21
打打闹闹间,我和马小强的关系似乎又进了一步。
我的性格比较开朗,不受清规戒律束缚,也不懂什么宗教教义,总是不忌讳地想到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越来越放肆,公交车上总是和他勾肩搭背,还经常试探性地袭击他的臀部,大张旗鼓赞叹,你的屁股好有弹性。见他似乎并不反感,只是尴尬地笑笑,我就得寸进尺,开始袭他的胸,袭着袭着,他就满脸通红地说,好了,痒死了!
我就窃窃地笑。
我经常会和他开各种玩笑,有时候还带点小小的颜色,最放肆的一次是,那天我竟然悄悄问他,你打过飞机吗?
他突然就一楞。
我说,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上课时躲在卫生间打飞机,被我看见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接我的话。
我继续说:“他也看见我了,我问他,你干什么呢,他根本不搭理我,继续打他的飞机,我还看见他……”怕他反感,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
他却不明事理,追问我,你还看见他怎么了?
我凑到他耳边,刚说完,他的脸红了一大片,半响,才说,切,假的吧,我才不信我们学校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我说,他就是那么不要脸,他是我们班最高的,比你都高一头,也是我们班年龄最大的,比你还大一岁半,经常跑去网吧上网,浏览各种黄色网站,学校请了好几次家长,他都谈好几个女朋友了,老师也管不了他。
见他仍是将信将疑,我惟妙惟肖在他面前模拟那个同学打飞机的场景,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模拟高潮来临时,我夸张的动作和逼真的表情,让他笑得趴在床上直不起腰,连连说,轩子,你逗死我了。
我趁机又扑过去。
我说,你打没打过?
他停止了笑,眼睛清澈地看着我。没有,他说。从来没有?我不相信地问。从来没有。他坚定地补充。
我很相信马小强,他说没有就是没有,他不会撒谎,也没必要骗我。我当时不知道,真正的伊斯兰教徒,是不能有婚前性行为的,男女之间在公共场合拉手都不允许,更别说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偷偷打飞机。
不过,从我捉弄马小强后,他的一些反应来看,他并没表现出有多厌恶我的放肆,甚至偶尔也会纵容。可能,他只是在他母亲的熏陶下,或者说,在他母亲这种坚定的信仰面前,塑造成了一个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的人。
或许,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当然,他之所以能在循规蹈矩的外衣下,容忍甚至纵容我的各种放肆,也可能和环境有关,这里并不是回族聚集地,没有那种穆斯林的大环境和大氛围,你要自己不说自己是穆斯林,别人就不会把你当穆斯林,身边很多汉人根本就不了解,也不懂穆斯林的宗教教义。一听说你是回族,他们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哦,你不吃猪肉。至于其他,便一无所知。
马小强呢,在他母亲的影响下,内心在默默的坚守,却没想到,在坚守的过程中,遇到了我这么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回族异类,他觉得很新鲜,很好奇,也很刺激,守着守着,就一点点失守了。
这不能怪他。
毕竟,他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年,还面对着那么多的未可知的诱惑。而这一切的切,归根结底,皆因我太变态,太不是人。
罪过啊罪过,我先向看文的穆斯林朋友忏悔。
马小强是无辜的,不无辜的是我。
22
在我们的成长历程中,总有这么一个人,陪你见证年少岁月的每一段悲欢离合。
我和马小强经常会有一种孩子般的快乐。
我们偶尔也会一起出去玩,他养了两条草金鱼,春暖花开时,我陪他去小河沟捞小鱼小虾,然后守在小鱼缸前看它们怎么捕捉。
我们去平顶山踏青,爬山时,我感觉马小强的身手非常轻盈,每一步都走得轻快有力,像要跳起来的样子。
那时候本溪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撒了一层石灰,无论我们眼睛睁得多大,总是看不到我们住的小区,我们只好悻悻地下山。我们还去过花园山的猴山看猴子,那时进去需要买门票,我费了好大口舌才劝得他跟我进去。他很喜欢那里面的一匹小马,我到处找草喂它,用手掌感受它嘴里喷出的热气,他就提醒我,当心它踢你。
我们去的最多就是附近的本溪湖公园,两人肩挨肩坐在拱桥上,我们一边看湖里的小鱼,一边事无巨细讲着彼此的各种所见所闻,开怀地笑。
我喜欢看他侧首凝思的样子,显得成熟稳重,气息干净,我仿佛看见他的灵魂,洁白无暇。但我更喜欢看他笑的样子,天真无邪得让人动容。他很少笑,但很会笑,笑起来让人觉得很真实,看着很舒心。
我们还去爬了慈航寺后面的那座山。
山顶上,我们还能听见来自慈航寺里的声音,安静悠远地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