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放学,他帮那个胖胖的女生打扫卫生,我在校园门口等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了,他竟然帮那个女同学拿书包,有说有笑的。我正要冲他发脾气,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弟弟,你还在等我啊。一听到他叫我弟弟,我的脾气一下没了,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走。
回去的路上,我经常会买各种小食品,两人一路嘎巴嘎巴吃到家。
碰到油腻煎炸的,他会拒绝。
我说,没事,这是油闷土豆片。
磨不过我的热情,他只好接受。次数多了,他也不分荤素。
有一次他正津津有味吃着烤串,等他快吃完了,我才凑过去告诉他,这是烤肠。当然这个猪字我没说出来。
他当即气得追着我在大马路上跑,一把拽住我后,我赶紧求饶说,我骗你的,这是鸡胗。
真的?他捏我的臂膀。
真的,是真的。他的手劲真大,我快被捏碎了。
你要骗我呢?他又加了一点力。
我疼得不行,反问他,我要没骗你呢?
最后,他生生把我拽回摊前,见老板亲口承认那是鸡胗,他才松开了我的手。
公交车上,我不悦地说,你捏疼我了。
他瞪我一眼,谁叫你骗我。
到了小区,他见我还闷闷不乐,凑过来问,真捏疼了?
快捏断了。我气乎乎说。
那你捏我一下,他说。
我不理他。
捏啊。他在催我。
真要我捏?我说。
捏!他坚定地说。
捏哪?我看他一眼。
随便!他说。
可能,他回答随便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我会那么放肆、那么流氓、那么变态。见我突然把手伸到他下面,抓住后轻轻捏了起来,他快速打掉我的手,切,你怎么又乱来。
我不乐意了。
我说,不你说的随便吗?
我不甘心,又把手伸过去。哇,摸到了,好象起来了一些。
流氓!他开始躲我。
我来气了,你是不是穆斯林啊,说话不算数,你捏我胳膊都捏一个小时了。
见我拿穆斯林说事,他就不说话,没再躲开,也没打掉我的手,默认了我的放肆。下面慢慢起来后来才说,好了,我该回家了。
我说,你下面真大。
他就羞涩一笑,轻轻踢了一下我的屁股。
进了楼栋。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楼洞口,我就龌龊地想,要能一直捏着该多好啊。
从那之后,我再没拿食物和他开过玩笑,他也没因食物和我生过气。
不过,每次我拿着大包小包零食去他家,他也会惊讶地问,你什么都吃?
我正啃着一小袋的鸡架,我说,你怕不怕?
他一楞,怕什么?
我用纸巾抹了一下嘴,怕我把你也吃了啊。
你有那么大嘴?他说。
有啊!我嘟起了嘴,假装要去吃他。见他没躲开,我在他脸颊轻轻咬了一下,我说,恩,比鸡架好吃,真香。
他就轻捏我的脸,羞赧笑了。
和马小强交往很简单,也很舒服,可能是信仰的关系,我发现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花花肠子。每次出去买饮料、文具用品、书籍等,他都会抢着付钱,但很少能抢过我。怎么又你付啊。每次他都感动地拉住我的胳膊。谁付都一样,咱俩是兄弟。我大方地说。对于回族穆斯林来说,兄弟便意味着家人。他听了就更感动。
有一次我要买个文具盒,他非要给我付钱,我不让,他就说,算我送你,以后你每次打开文具盒,你就能想到我。我没说话,感动扑鼻而来。后来我每次一打开文具盒,还真是能想到他。
见他总是那么安静,为了摸透他那沉默的外表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我会想尽各种办法捉弄他。
我说,我有个办法可以测试你的反应灵敏度。
什么办法?他不明事理地问。
“我说一个成语,你立刻说出这个成语的第二字和第三字,要快,不能有停顿,停顿了就说明你反应慢。”
“好,你说。”他对这样的游戏总是意兴盎然。
“赶鸭子上架。”
“鸭子。”
“挂羊头卖狗肉。”
“羊头。”
“风马牛不相及。”
“马牛。”
“闻鸡起舞。”
“鸡起。”
“生机勃勃”
“机(鸡)勃。”
“生机勃勃”
“机勃(鸡),我已经说过了。”
“反应慢了,你再说一遍。”我看他一眼。
“鸡勃,鸡勃。”他连说两遍。
他刚说完我就猛地扑过去摸他下面,我说,你又是鸡起,又是鸡勃的,来,我摸摸看,你是不是鸡勃了。”
去你的!他明白过来,把我推开,我们笑作一团。
“还敢玩吗?”我问他。
“有什么不敢的。”他看我一眼,“不准带鸡字。”
“好,你听好了,卿卿我我。”
“卿(亲)我。”他说。
“什么,你说大声一点。”
“卿(亲)我。”他果真大声了一点。
“再大声一点。”我说。
他突然就不说话,赶紧把头侧到一边。
我说,你怎么不说了。
他恨恨地看着我,切,你当我傻瓜,我要再说,你肯定又要扑过来亲我。
可你已经说了!我又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