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蹲到水里拿毛巾假装搓洗,以此松懈他的提防,过了一小会才不动声色地慢慢把身子往那边移过去,准备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见他没有发觉,我挪到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借着两个正在泡澡的男人遮挡住自己,然后屏住呼吸,慢慢沉到水中。
这个池子里的人不太多,但是大腿不少,粗的、细的、白净的、黝黑的、有毛的、没毛的……
我一边辩认着小杨那两条大腿一边在温热的水中潜行着靠了过去。
耳边满是哗哗乱响的水声和嗡嗡的说话声,犹如另一个世界。
两尺……一尺……
这时我在水底下猛地朝着小杨的大腿一把扑了上去,眼前似乎被水流晃了一下。
想跑?我连忙两手左右包抄一把逮住。
这家伙的两条大腿还挺粗的嘛,估计是前段时间练羽毛球步法给练的。
当我奸笑着捉住那两条“落网之鱼”后,立即施展江湖中失传多年的独门手法,给他来了一顿狠狠的“猴子偷桃”。
让你知道俺的厉害!
咦?看不出来,小杨块头并不大,家伙长得还真不小!
忽然有人用力扯了我一下,把我从水里提起来。
我顺势冲出水面,一边拿手抹去满头满脸的水痕,一边“哧哧哧”地笑着。
谁知身后传来小杨极尽得意的哈哈大笑,我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发现他竟然蹲在几米外的池子边上,对着我捧腹大笑。
怎么回事?抓错人了?
我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抹去眼帘上的水渍,回过头来,眨眨眼睛。
这个洋相出大了……
我看了看眼前捂着身体下部微皱双眉的卢书记,又看了看旁边停下搓洗动作、面带诧异的黄主任,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卢书记没等我一直发呆下去,问我:“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噢,不用,已经找到了。”我连忙摆手,用极度歉疚的神情和语调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虽然他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是我仍旧不得不落荒而逃。
这个该死的小杨!竟然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回去再宰了你!害我没脸见人了……
吃饭的时候,小杨还在为他刚才那手漂亮的“将计就计”而洋洋得意地嗤嗤偷笑,全然无视我一副钢牙咬碎,恨之入骨的表情。
我又偷偷地看了看卢书记,幸好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仍是一如既往地跟我们说笑聊天。
这样我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不像刚才那般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不过回想起来,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尴尬——“猴子偷桃”竟然偷到县委书记身上去了。
手感好像还不错……
***
吃完饭后,黄主任自己开车回去了,卢书记则亲自开车把我和小杨送回到学校宿舍。
小杨走在前边先上了楼,等到我下了车跟卢书记道别时,他下了车窗玻璃,笑着对我说:“今天合作得很愉快,下次打球咱俩再一块并肩作战,你可别嫌我拖你后腿。”我呵呵直笑:“当然不会!而且今天是我发挥得最好的一次了!”顿了顿,我想到澡堂的那件事,忍不住对他解释:“卢书记,洗澡那会……我……我不是有意的,那会是跟小杨在闹着玩,您别介意。”“没事!想这个干嘛。”他爽朗地笑了笑,眼神微微闪烁,然后在车里朝我挥挥手:“回去好好休息吧,有空再约!”我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点点头。
目送他远去,心中怅然若失,就好像几个月前送走胖子的那种情形。
是寂寞还是失落?
此时暮色四合,天色昏暗,北风呼呼地刮着,渗进脖子,渗进心里。
天,越来越冷了……
四十九
日子缓如流水,每天备课、上课、布置作业、批改作业……过得倒也平静。
中间除了几次和卢书记、黄主任他们出去打打球之外,并无波澜。
将到年底,这几天天色阴沉灰暗,怕是快要下雪了。
下午四点多,我正在楼下跟一个学生说着话时,忽然听见教美术的郑老师在楼上冲我喊:“余老师,您的电话。”我应了一声:“好的,马上就来!”
把学生打发走之后,我上楼回到办公室,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没有回应,我这才听到话筒里传出的,是断线之后的“嘟嘟”声。
嗯?我查了一下来电显示,发觉刚才的来电并没有号码记录,便放下电话问郑老师是怎么回事。
郑老师说不知道,是一个男的打电话来说找余敦。
我想了想:会不会是大舅或是三舅打电话来呢?
于是把电话打到郝家村村公所,接电话的是秋成叔,结果秋成叔说我大舅、三舅并没有到他们那儿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想:难道是母亲有事让袁叔叔打电话来?
于是又挂了个长途电话打往北京。
没有人听电话。
想来这个时候母亲和袁叔叔应该都在上班,小杰也应该还在学校没放学。
我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听,只好作罢,放下电话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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