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她这边悬崖勒马,丈夫却在后院起火了。他竟然和学校一高中女学生玩起了暧昧,尽管只是搜到些蛛丝马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也足以摧毁她心中仅有的一线希望了。
当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下来的时候,冯丽丽自然而然就做了局长的地下情人。
玩火者必自焚,三年之后东窗事发。局长被撤职,冯丽丽被调离原单位,发配到一个边远的山村小学。
身败名裂的她一气之下,远走他乡,最后落草深圳。
工厂上过班,天桥摆过摊,酒吧卖过唱,公司做公关,后来年纪大了蹦跶不了就到学校做回了老本行。一路走来和很多男人拉拉扯扯,就是没碰到真命天子,饱受情伤。
三年前,她把女儿接过来读书,母女俩相依为命。
“十六年了,女儿已经上高中了,她仍然不接受我和她爸爸离婚的事实。而且,他爸爸至今也没结婚。”
“谁不会犯错呢,既然如此还不如叫姐夫过来,你们俩复婚吧,一家团聚,多好。”
“打住,千万别出这样的馊主意。我可是穷怕了,男人不会挣钱有个屁用啊!小寇,你小小年纪就有胆量辞去公职,到深圳来也不简单,姐欣赏你…”
“谢谢,我还不是一样穷怕了,走投无路才跑出来的…”
唉,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但是没有钱,大部分可以靠钱来解决的问题,你也没有办法解决啊!
每一个深圳人都有自己故事,这也许就是深圳的魅力吧!
我和冯丽丽想着各自的心事,沉默了好久。
窗外的夜色一片璀璨,有种妖冶的寂寞。
十点,冯丽丽送我回到学校。
打算回去好好收拾,明天就可以搬家了。
刚刚爬上楼梯口,准备掏钥匙的时候,转身看到对面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低着头,弯着腰,肩膀上扛着一个行李箱。
那种久违的熟悉气息隐隐而来,不看脸就知道他是谁。
没错,就是他—体育老师—陈国志。
不是冤家不聚头
TMD,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碰上他了!
“哦,你回来了。”他穿着一套篮球运动服,大冷天趿着一双拖鞋。
“嗯,搬家吗?”无话找话说也够尴尬的。
他随即把箱子放下来,我只好转过身来和他说话。
“周四就要全部清理,今晚先搬一点东西。是了,你房子找好了么,需要帮忙吗?”满脸堆笑,但是胡子拉碴,显得有点憔悴。
“谢谢,房子找好了,是环卫所的员工宿舍,一室一厅的。”
“噢,那里不错啊,环境挺好的,上一年环卫系统搞足球赛,我做过几场裁判。离学校也不远。不过听说那里的房子不出租啊?”
“本来是,是冯丽丽找熟人帮的忙!”
“哦…回家过年,家里…挺好吧?”
他努力挤出笑容,腆着脸小心翼翼地问我。
看他陪着笑脸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挺好的…看你胡子拉碴,也不刮一下…”
“噢,这不,刚开学,事情多一些。家里刚买了套新房子,三室一厅正在在装修,操心的事比较多,旧的那套太小了…”
“陈国志—”宿舍楼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尖利的喊声。
“改天聊啊,我得走了。”他抱歉地向我笑了笑,重新扛起行李箱,弓着腰下了楼梯。高大的身影竟然有点佝偻的感觉,当初那种英气勃发的帅气荡然无存了,心里不禁有些隐隐的难过。
蹭到窗户边往下看,操场上一个瘦削的女人站在一台小车旁边。
“磨蹭什么啊,不是说早就收拾好了吗?”女人在抱怨。
“喊什么喊,碰到个同事聊了两句而已!”听得出,陈国志对女人也没有多大的耐心。
碰上这样的老婆,不憔悴才怪呢!
再回头一想到刚刚才和冯丽丽讲起的婚姻问题,不禁哑然失笑,这就是大部分中国人一地鸡毛的婚姻状况。
新家
一周后。
我正式搬到环卫所宿舍楼。
三楼不高也不矮,既接地气又不会太潮湿,没有太多的蚊虫,还有楼房开阔的感觉。尤其是在阳台上面对着一个偌大的足球场,那种清新的绿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我从父母身上学到最重要的生活习惯就是讲究卫生。
虽然我们住的是农村的泥砖瓦房,装修简陋,但窗明几净,房前屋后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每天只要不上学,父母都要求我一早起来就要洒扫房间庭院,收拾摆放好各种杂物,妥妥帖帖以后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还养着一头猪。暑假天气炎热的时候,爷爷总会吩咐我去村前的河里挑水回来,然后亲自动手先把猪圈清洗得清清爽爽,毫无异味。然后再给猪洗澡,拿着刷子把那只肥猪全身刷得吭哧吭哧的,我至今还记得它惬意得躺在清凉的地板上,满足地哼哼唧唧的情景。
爷爷告诉我,人要洗澡,猪也一样,干干净净的身体不容易生病。
爷爷生性淡泊,一生与人为善,从不逞强好胜,80岁了还坚持劳动,九十岁才寿终正寝。他从没生过大病,去世之前还自己做晚饭吃,洗澡穿好衣服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不会说话了。等医生来了说,不用上医院了,是笑丧,十年难得一见。就这样爷爷在床上躺着,神志也清醒,就是不能说话了。等所有的亲人都见过面了,不到一天半时间就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