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一桌子菜几乎全部扫光,酒也是喝得点滴不剩。每个人都是东倒西歪的,斜眼咧嘴地互相说着酒话。幸好还有个两个工人是带着老婆过来的,她们俩帮助收拾碗筷打扫卫生,我就帮忙沏茶给大家解酒。
好不容易等工人散去以后,我才发现坐在一旁的虎子又吐了。
还好,只是吐了两轮,没有上次那么严重。我赶紧清理地上的脏污,拧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然后扶他进房间休息。
“不是说不要喝那么多吗,酒喝多了很伤身的!上次是这样,这次也这样。”我有点生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呢。
“呵呵,没事,喝醉了就容易睡着了。”虎子傻乎乎地笑着说。
“你失眠吗?要用酒精来麻丨醉丨自己?”
“是啊,天天晚上都失眠,睡不着。你看看我床底下的酒瓶子。”
目光所到之处,一溜烟放满了啤酒瓶子,快有几十只了。
“你有什么心事啊,不是想家吧?这么大的人还想家?”我不无讽刺地问他。
“是啊,我想家了,我他妈的就是想家了—”
他突然发出了一种像受伤动物式的哀嚎,然后就开始痛哭了。
毫无防备的我,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他先是哭,后来又剧烈地咳嗽,接着又呕吐起来。
看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我的心被撕扯得非常难受。
只好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低垂着头,哭得非常伤心,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
我默默地抱住了他的头,尽量让他哭得舒服点。
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问我:“海洋,你肯定是好奇我家在市区,为什么还要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吧?”
我望着他地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死死地盯着我,灰白的脸上现出一种很复杂很扭曲的表情。
“因为…因为,我要在这里…戒毒…”
啊!
啊!
啊!
…
总是会有网友问我,故事的真实性。我只能说故事里的事情大部分是发生过的,但因为发生在十几年前,很多细节模糊了,我只能凭感觉来写。既然是故事当然就不可能像实录一样,我尽量学习章回小说那种写法,争取把故事写得紧凑些,完整些,好看些。
呵呵,不过能力有限,效果嘛也一般。从点击率来看关注度也不高。
不速之客
大年初三,新年的气氛正浓。
虎子就从繁华热闹的市区跑到我偏远落后的农村老家来了。这情况不正常,他应该留守在自己开的餐馆里看店,和亲戚朋友在一起过年才对啊!这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从高三那年认识到我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在老家呆了四年后又到深圳,前后将近十年时间,我和虎子的关系一直很好。虽然不是经常在一起,但是因为他断断续续在我们老家县城呆了将近六年时间,所以我们在节假日时常会有见面的。
我和虎子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我虽然从小体弱多病,胆小怕事,但是骨子里却是有股狠劲,认准的事就要非干不可。
读初三那年,村里十几个和我一起到县城上中学的同学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断断续续地辍学了。在整个接近三千人的管理区最后念完高中又考上大学的,我是五个人中的一个。
这并不是标榜我比别人聪明,而是说明了当时教育水平的落后,也说明坚持下去往往比聪明天赋更重要。
除了贫困,没有见识和长远眼光也是大部分农村学生辍学的原因。
我们村里离县城有大约十公里的山路,途中有只有三个几百人的小村落,大部分路段都是荒山野岭,路两旁到处是乱葬岗。经常看到新添的坟头上经幡飘扬,埋了十年后被挖出来的棺材依然触目惊心地出现在眼前。初三和高三的学生周六日都要补课,只能趁下午放学后匆忙回一趟家,从家里带回一个礼拜要吃的米和菜以及少得可怜的伙食费。
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上课,往往是下午五点多回去,七点左右就要赶回学校。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寒风呼啸,异常寒冷。没有月亮,没有灯光,一个人孤零零在茫茫的夜色中,骑着自行车在山路上走,那种孤独和恐惧相信真的吓跑了很多求学的同龄人。
有时我也惊诧自己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是人处于绝境中往往会并发出巨大的力量吧!
况且,每年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升大学率也很让人绝望。
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家庭贫困,性格文弱,成绩还不优秀的我可以坚持下来。
当年那一批大学毕业后回老家做了公务员又辞职的,我是唯一的一个。
正式调入市区工作多年又辞职不干的,在我们那个单位那么多年来我是第一个。
说好了身为同志,立志不和异性结婚的,我也是始终坚持的那一个。
呵呵,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尽管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也经常撞得头破血流,心惊胆战。
可不管怎样,二十年的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像心理学专家武志红说的那样:“生命的意义就是成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