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佩服陈国志,他的情商的确比我高出不少。在一群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总能找到机会和我偷偷地单独在一起。
这种鬼鬼祟祟的偷情让我有点上瘾,一方面为我们的行为感到心惊肉跳,一方面又觉得这种刺激是无与伦比的。不管是在火车的厕所里还是黑夜中的海滩上,都不断地刷新我的世界观。
越是难以得到的你就越要证明给别人看,这或许也是人性的弱点吧!
深沉的夜色中,海浪在海风中轻轻吟唱着。
当陈国志满足后像老绵羊一样躺在我怀里的时候,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少爷,我有点担心…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
声音有点忧虑也有点无奈。
也许陈国志刚开始和我交往,是把我当做一个好朋友好兄弟来相处的,在逐渐深入的生活中,他慢慢尝到谈恋爱的滋味,他才意识到原来恋爱是这么甜蜜,这么美好的。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他恐慌是自己也很迷恋这种感觉,他担心自己难以掌控这种感情。
我知道,他是真的爱上我了。我也一样,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想起他。
而且,我比他更担心,旅途中他只是没什么闲杂分心的事情,所以才会特别依恋我。一旦回到家里,恢复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他也许就会忽略我了。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男人不可以结婚呢?
惆怅哀伤中…
对于鼓浪屿,我最早的印象是来自高中时代语文书上的介绍,说那里是现代朦胧诗代表人物舒婷的家乡。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县城里上中学。没有网络,没有电脑和手机,大家有限的课外知识都是从报纸杂志书籍上来的,那时候爱好文学是一种很时尚的行为,如果你不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基本上就被判定是一个无趣的人,是会被人歧视的。
尽管所谓的文学爱好者不一定就是要读经典名著之类的大部头,但是你必须看过一两种标志性的文学杂志,像《人民文学》、《花城》、《青年文学》,崇拜的偶像不是鲁迅、老舍、巴金,就是金庸、三毛、琼瑶。再不然也要订阅过《少男少女》《少年文艺》、《儿童文学》这种流行读物,档次再差也要和凤姐一样看过《家庭》、《知音》、《故事会》等。
校园里稍有点水色的女生肯定是某个诗人的铁杆粉丝。
那时经常会看到高年级的男女生手里拿着或者腋下夹着某个诗人的诗集或是散文集,特有文艺范地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在校园里匆匆走过。
初谙人事的他们在操场的大树下,花坛边,校道旁三五成群地讨论着某个作家或诗人的某部作品,某段特别有感觉的句子。
记得那时高中的语文老师是个身材瘦削,成天佝偻着背,带些酸腐气的中年男人,生性胆小怕事的他虽然有一个身材壮硕,性格泼辣的老婆,但并不妨碍他津津有味地在课堂上给我们介绍朦胧诗派的诗人北岛、舒婷、顾城和他们的作品,有时还会顺便讲述席慕蓉、余光中的诗歌。
兴致来了还会用他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情绪高涨地朗诵他喜欢的诗。
语文课上他详细地给我们讲了舒婷的那首代表作《致橡树》,这首浅白又不失含蓄,朴实又真挚的爱情诗深深打动了恰好正是情窦初开的我。
这首诗也成为我多年来一直珍藏在心中的一首现代诗。
因为这首诗,记录了我青春时代的一段感情记忆。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高中时代的我营养不良导致个头矮小,(悲剧的是现在也不高)模样普通,黄黑干瘦,家境贫寒,成绩也不拔尖,在人群中卑微得毫不起眼。
因为同志的身份尚未认同,让本来性格开朗的我无法面对自己平静生活下波涛汹涌的情感变化。青春期悸动的我第一次喜欢上了别人(秦晓军),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书上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人逐渐成熟的标志,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要命的是他和我一样也是个男生。
上帝,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人?是哪里出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