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辈子都在寻找自己,拥抱着另外一个身体,好像找到了。热泪盈眶,然而,或许又要幻灭。仿佛,再也回不去没有被劈开以前的自己,完整的自己。
慢慢长途,我们还是要如此孤独搜索下去,天涯海角,还是要找寻找失落的另外一半。
我想在一个城市的角落孤独坐着,看人来人往,看忙碌于生活中众生,有片刻的孤独,坐下来,为自己泡一杯茶,为自己按摩一下疲倦的肩膀,跟自己在一起,听自己内资啊的声音,做自己的朋友,更爱自己一点。
你要足够完成,才能健康地去爱其他人,去照顾和负担其他的人。
孤独的核心价值是—跟自己在一起。
嘿,朋友,你孤独吗?别怕,我也在这里。
童年时代的情结
端午节刚过,家里来了一个乡下的亲戚,闲聊时说起我小时候非常黏糊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刚叔,前些日子去世了。
心里咯噔一下,胸口好像被堵住了,有点隐隐作痛。
这个刚叔,给我了很多童年时代的快乐和遐想。
在有清晰记忆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大一样了。
我常常会对一些成熟健壮的男性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总会偷偷脸红,心里发慌,怀揣着一个秘密生怕被别人知道。那种感觉有窃喜,有爱慕,有依恋,有憧憬,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其中,最常让我遐想的一个对象就是刚叔。
刚叔,是我八竿子能沾边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日素没来往,因为帮我家盖房子,在我家住了三个月。
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刚开始分田到户,家家都是一穷二白,除了在地里刨一份粮食,是真的没有任何收入了。
那时的农民手头上有个百八十的就已经是大富翁了。上小学才几块钱,一分钱可以买一杯瓜子,嗑上半天了。
所以,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特别吃香。因为他们除了去到哪里都不愁没有饭吃之外,还能挣钱。
泥水匠、木工匠、竹篾匠都是受欢迎的。
因为农村家家户户都是要盖房子,打家具,用竹器工具的。
其中,又以会盖房子的泥水匠最受欢迎的。建房子是村里人的头等大事,非常隆重,盖房子的泥水匠地位自然尊崇。
刚叔是泥水匠里的拔尖儿,不仅技术活好,还因为他长得好看。
和一般邋遢粗壮,满身汗臭的泥水匠大不一样,他三十岁左右,中等偏高的个头,四肢匀称,肩宽腰窄,健壮结实,浓眉大眼,齿白唇红。
干活时一身无袖的灰布土褂子,手臂上的腱子肉鼓起来一跳一跳的,动作麻溜利索。
不干活时, 穿一件浆洗过的白褂子,扎一条黑色的练功裤,青鞋净袜,清清爽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刚叔第一次出现在我家地基上干活时,惹得村里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在一旁议论纷纷。
有人夸他皮肤好,白里透红,一点不像农村人黑不溜湫的。也有人夸他身材匀称,干活时动作潇洒。
其实,让刚叔名声在外的是他一身过硬的泥水匠功夫。
刚叔有好几手绝活,第一是抛功好。
建房子需要大量的青砖和黑瓦,要送到各个师傅手上去,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直接用手来传,慢慢就要用簸箕来运,但很费劲。
尤其围墙建高了把装满砖瓦的簸箕拉上去就更麻烦了。这个时候就是刚叔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和师傅们互相配合,展示了非常有意思的是抛砖场面。
只见他拿起三块砖整齐地码在一起,(一般人可以抛一块,技术好的可以抛两块,只有特别出色的师傅才可以抛三块)然后两手用暗力往上一抛,那三块砖就像一块砖一样在空中翻腾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高高地跃向两米左右的墙头,负责接砖的师傅双手一伸,就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他们的配合非常流畅,节奏很好,看上去就像玩游戏一样。一群围观的老人小孩忍不住高声喝彩,远一点的大姑娘和小媳妇眼里满是倾慕之意。
看他们做得很轻松,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尤其抛砖的人,没有三五年的功夫是根本做不到的,不是砖容易散开,就是高低不当,容易砸伤自己。
有时刚叔抛到兴起的时候,还会发出洪亮的号子声,像唱歌一样,一起干活的工人就会恰到好处地附和两声。
那种充满干劲的热闹场面让人感觉到干活是件有意思的事情,根本不累也不枯燥。
刚叔的第二手绝活是砌墙。
像写字一样,横平竖直,砌墙的平面度和线条是考验泥水匠在这个行业里的口碑,有些泥水匠技术不到家,砌出来的墙往往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横竖看下来都不在一条直线上。
刚叔一手过硬的砌墙功夫为他赢得了好名声。
看他砌墙是一种享受,左手拿起一块砖,右手用铁铲把水泥浆产出一堆,平整均匀地摊在墙头上面的青砖上,跟着准确把左手上的青砖压在水泥浆上,两块青砖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水泥浆的分量不多不少,多了会掉出来浪费,少了会影响粘合度。放青砖的位置不偏不倚,否则就会影响墙面的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