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惹的。我也太多事了吧?跟老韩好好的,干嘛要知道那个老林呢?不管他陈汉章和老林,也不管他张文清,他们一个个即就是帝王老子又能怎么样,不都是老韩的过眼云烟了吗?要是我不想了解这个神秘的老林,我怎么会要他的东西?哪里会让老韩现在动这样大的肝火?老韩是暂时不想给我说他过去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他不说,肯定有他不说的理由,那些过去了的东西,难道足以让我和老韩劳燕分飞吗?
一根烟没有抽完,老韩掐灭烟头过来揽住我,“小辉,算了。洗洗睡觉吧。”
我站着没有动。
老韩笑起来:“咋啦?还跟哥生气呀?哥就这个臭脾气,你也别计较。不是说要给哥洗脚吗?快去打水,哥还等着给你洗脚呢。”
心里就是再气不顺,也抵不过老韩的一个笑脸。满腹狐疑着,我重新打水给老韩洗脚。
等给他擦干,老韩非要给我洗脚不可。
“‘两口子’之间可没有隔夜话的啊,”老韩看见我脸上还没有个笑模样,摁住我,硬把我脚塞到水盆里,我说我洗过了也不管用,“你不是想知道哥和老林的那些事情吗?哥以前没有给你说,是因为哥不想提他。既然现在他这样了,不说,你心里总会有些疙瘩的,上床后,哥慢慢说给你听吧。”
“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过问你的这些事情,也不该有那好奇心。”,这世界上,能掏心的话,现在,也只能给老韩一个人说了。
“呵呵,好奇心很正常,像你这年龄,不好奇才奇怪呢。”老韩道。
收拾了地面,上了床,关灯。
窗外飞舞着雪花刮着凛冽的寒风。
床上,我依偎在老韩的胸口,捏着他的手,听老韩开始讲述他那过去的事情。
那些遥远的记忆,开始像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样,纷飞着老韩的思绪。在那青葱的岁月,那份悸动和热望,曾经让我的老韩在那个年月里热情飞扬,又黯然神伤。
☆、198
武威,古称凉州,为河西走廊东端之咽喉。公元前121年,汉霍去病西击匈奴大胜,一时有“武功军威”之誉,这座军事重镇由此得名。
以前去新疆,当火车驰过那莽莽的祁连山下的时候,我只是知道有武威这么一个城市。我从没有在武威逗留过,只是在后来翻到地理杂志,知道这个城市的招牌名片就是马踏飞燕,知道武威有非常著名的西夏碑,也知道有一座非常大的庙宇——文庙,知道那个千年古刹有千年松柏万年槐,知道那庙宇内的碑文在书法艺术领域也占有极高的地位。
老韩服役的地方离武威还有几十公里,就在那祁连山脚下。
空闲的时候,我可敬可爱的老韩经常会到小山头上小坐。日傍西山的时候,松涛阵阵,往往,他也会坐到皓月从东方升起,当露水打湿他的绿军装才回营房里去。
老韩说,他和老林的一切恩恩怨怨要从和陈汉章的事情说起。
以前,老韩给我讲过他和陈汉章那些破事。可是,当时,他讲得是那样地粗略,而今重翻老账,牵扯到老林,我再细细听一遍。
☆、199
山风呜呜地吹过来,松枝在头顶摇晃着,几只不知名的野鸟呼啦啦从旁边掠过,我的老韩直冒冷汗。
尽管这个陈汉章以前是无数次地在他的梦中出现过,他也曾不止一次希望有一天在这山头上出现他们两个人紧紧拥抱的情景。可是当他在这最尴尬的时候,陈汉章却用一种他从来不愿意看到的方式逼视着他。
夕阳像个大火球,把整个天空染成火红色。陈汉章的脸上有着非常复杂的表情,他为自己刚才的话得意,他知道没有人此刻可以不受他控制,我的老韩现在只有就范。
“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看了以后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的老韩松开了手。
“你啰嗦什么?先看了再说!”,陈汉章暗暗发笑,在看见我的老韩清洗下身后,他已经考虑好了,他就打定主意吃定我的老韩,他知道,老韩非给他看不可。
“那不行,你不先说好,打死我都不能给你看的!”,我的老韩天生的倔驴脾气,陈汉章早有领教。
看着老韩那样地执拗,又是那样的紧张兮兮,陈汉章好气又好笑:“都是男人嘛,看看又不会给你看丢了看重了。再说,我会给你保密的,以后有啥不方便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好了。”
“多长时间了?”,陈汉章有些心疼地瞪大眼睛。
“呃,一个多礼拜了!”
“你咋不早说?”陈汉章忽然声音充满了关切,他甚至俯下身子,把手搭在我家老韩的胯上。
“好在前几天训练的任务不重,我就自己找当卫生员的老乡看了看。他说自己没有处方权,还是让我去找了军医。军医说这是常见病,每天用高锰酸钾清洗消毒再抹点儿药膏就没有事儿了。这不,已经轻多了。过些时候就彻底没有事儿了。”,我的老韩尽管这样说,他还是偷偷瞟了陈汉章一眼,刚才陈汉章说的那个玄乎劲儿,他的心里依然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