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凯的话还没说完,大门就被我“咣当”一声推开了。
我大踏步穿过小院,来到屋门口未做停留,一把拉开房门直接迈了进去。虽然我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在开门的一瞬间那股区别于鸡血鸭血的腥臭味直刺鼻腔,我当时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中午王凯买的包子顿时涌上了喉咙,我扶着门框吐了良久,王凯就在我身后又是揉胸又是捶背,折腾了半天一直到我把胃酸都呕了出来才算罢休。
人竟然如此肮脏!连身体里的血都是臭的!我冷笑着擦了擦嘴角,不顾王凯的劝阻坚持要进入房间。
房间内和我想象的差不多,炕上的被褥都被鲜血浸湿,目前尚未干透,潮呼呼的散发出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桌子翻在地上,碗筷碎了一地,其他的并没有太大的破坏,墙壁上有不同形状的血迹,窗户的玻璃上有一个血手印,看样子赵立新最先是想从炕上直接跳窗逃脱却没能如愿,不得已才从门跑出去的,门框上也是血痕斑驳,血迹一直从房间延伸到屋子以外。
屋子内的光线不好,下午的阳光根本照不到屋子里面,而这样一个血腥的、阴暗的环境就是我的家,我别无选择的容身之所。
王凯推开里屋外屋所有的窗户,并不新鲜的空气多少稀释了这股恶臭的血腥味。我把炕上的褥子首先扯过来,那时血迹的重灾区,我屏住呼吸用力猛的一撕,“唰、唰、唰”几声,褥子面儿应声被我扯下,我把褥子面儿扔在地上,又去扯被面儿,王凯在我身后问:“你干什么?这些你还打算要啊?”
我被他问的一阵心酸,却淡淡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洗一洗,晒一晒还能用啊!”
“你别逗了!都弄成这德行了,还洗?洗个屁呀!走吧,上个月厂里给我发了新被子,我还没用呢,你和我一块去拿吧!这些还要它干什么!扔了!”他不等我答应,一边说话,一边就动手把炕上所有沾染了血迹的铺盖卷成了一个大大的包裹,老实棉花的被褥相当的沉重,他却轻松抱起,房门太窄根本无法同行,他骂骂咧咧的使劲一冲直接撞出房门,一路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门口。
我并没阻拦他,自己从水缸里打出清水,开始清理屋子内的血迹,门上的,窗户上的,还有地上的……
“平子!你这是干什么呀!”王凯把那些垃圾扔掉返回屋子,发现我蹲在水泥地面上用刷子刷地,他怒不可遏一把从地上把我拉起来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些让我来收拾,你不用自己干,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不知道他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是觉得肩膀被他抓得生疼。
“你放开我!”我抖了抖肩膀挣脱开他的束缚,把眼一瞪对他说:“我不干等谁来干?憨子还是个孩子,难道我等他来干?等他出院看到这一屋子的血腥,一屋子的恶心东西?是,你可以替我干,可你能替我多少?替我多久?我总要独立面对这一切,大有叔走了,萍姨也走了,我总要像个男人一样顶起这个家吧!”
“我……我可以,可以替你做的,只要,只要你,你愿意,我就愿意!”王凯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似懂非懂,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我局促之即,王凯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说:“平子,我,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人欺负你,你放心,放心!我保证,我说话算话!”
就算我没有听懂他的话,可他的行动却已经证明了他的心思,我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
别动我小弟(22)
22
“你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王凯,向后退了三步,浑身上下抖成一团。
死了一个赵立新,怎么又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一个王凯呢?看他的举动和当初赵立新如出一辙,难道是因为小张结婚之前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我把“怪病”传染给了王凯?或者是我被下了什么神秘的诅咒,靠近我的人都想对我“下手”?
那撕裂身体的痛,让我不寒而栗!我疯狂了,爆发了,如果说小张结婚前那一夜我还有所顾忌,那么现在我已经完全崩溃了!
“平子,你怎么了?我……我吓着你了?”不知内情的王凯向前迈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已经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别过来!!!”我猛然从地上站起身,随手也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嗖”的一声向王凯甩了出去。
王凯下意识的侧身,一个白瓷的烟灰缸砸在对面的墙壁上顿时瓷片四溅,留下遍地残骸。
“平子,你怎么了?你别激动,我……我没有恶意……我……”王凯谨慎的站在原地并没有继续向我靠近。
“别说了!滚出去!滚!快滚!”我指着大门恶狠狠的打断王凯的话。
“平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王凯有些焦急,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