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老妈当时就休克了,是舅舅跑去把我从玉米秸秆的柴禾堆里背了出来,发现我已经气息微弱,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天冷。随后我被送到村卫生所,大年初一卫生所关门,无奈就只能赶往县城医院,到了医院进行紧急抢救,又是洗胃,又是检查,折腾了大半天,可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时而清醒也不认人,见谁都是破口大骂,搞得大夫也是无可奈何。
经过大夫的诊断我的十指冻伤比较严重,每根手指都是又红又肿,根本无法弯曲,指背上也已经有水泡出现,其他脚趾,面颊和耳朵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如果不是发现得早恐怕再过几个小时我就会有生命危险。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话一点都没有错,冻伤所造成的疼痛感又区别于其他疾病的疼痛感,那种犹如千虫万蚁吮食手指一般的疼痛着实让我连死的心都有。当我苏醒之后大夫就建议我们回家养伤,因为冻伤除了一些外用药和物理疗法意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
大年初四,我就在老爸的陪伴下回到了家中,这些天我的手机一直没有电,所以也没开机,等我和老爸火车汽车的折腾到家之后老妈第一句话就说:“你们没看见牛牛吗?他刚才打电话说他在县医院呢!”
我忍不住撰了一下拳头,瞬时之间从手指上传来的胀痛感直刺心窝。那种疼痛几乎让我昏厥,而我却从中感觉到了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
“他说他刚到四川就给你表姨打电话,听说你受伤住院立刻就买了火车票往回跑,45个小时的火车啊!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个实心眼儿?要是谁家的闺女嫁给牛牛还不美出鼻涕泡来?”老妈一边说一边安排我办躺在沙发上,虽说我脚上的冻伤没有手上的那么严重,可还是一阵阵的痛痒难熬,所以大夫让我尽量少走路,多休息。
晚饭时我正忍着剧痛勉强拿着羹匙往嘴里送饭,突然有敲门声,老妈想都不想就说:“一定是牛牛来了!”
“呵呵,三姨过年好,三姨夫过年好。”他先给老爸老妈拜年,然后就问:“童童呢?”
“哦,刚吃完饭,进去躺着去了。你还没吃饭吧,快来一起吃。”老妈热情的让他吃饭,他却径直推门进了我的房间,我立刻闭起眼睛装睡。
老妈老爸不依不饶,非要让他出去吃饭,他见我睡觉也就悄悄关门退了出去。
隔着房门,我听到老妈说:“你这孩子也忒实惠了点,怎么才几天没见就瘦了一圈呀,快,多吃肉,我给你盛饭。”
“不用了,我就吃这个就行了。”他说。
“那怎么行,童童这孩子总哎剩饭碗,我再给你换一个碗。”老妈说。
“没事,没事,都习惯了,平时咱俩吃饭他也都是这样的。”他顿了一下,说:“我不嫌他……”
之后的话我就什么也没听清楚,想到和他在一起吃饭他常常是把我的剩饭都抢着吃掉,好像我剩下的饭要比他碗里的饭香一百倍,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胃口大开。听到他说了一句“我不嫌他”我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我知道,这辈子算是毁在这个混蛋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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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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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我的房间,回身关上门,我立刻闭眼装睡。由于手脚的冻伤不能盖被子,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肿成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他蹲到我床前,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拿到他眼前,喃喃的说:“可怜的孩子,自杀也不能选这么残忍的方法啊!”
“你放屁!你才要自杀呢!”我一下子睁开眼睛,要不是手指疼痛难忍我说不定还会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可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也被吓了一跳,从除夕上午我和他分手一直到现在,满打满算5天的时间,他整个人竟然瘦了一半,连眼窝都有些塌陷,头发也乱蓬蓬的,胡茬从两腮一直蔓延到耳跟,乍看之下险些认不出来是他。
“你……”我有些错愕“你去四川了?还是去非洲了?怎么弄的这么惨?”
“啊?”他也是一愣,说:“我这几天一直在火车上,也没估得上收拾自己,怎么了?很吓人吗?你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声问:“还疼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有些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俩一起去四川,到时候咱俩就永远也不分开,甭管是谁,咱们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好不好?”他用近乎于哄孩子的口气安慰着我。
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手疼,总之我的气在听到他在县医院找我的时候就已经消了,此时此刻除了怪自己不争气,还能怪谁呢?谁让我就这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呢?
当晚他留宿在我家,次日我和他一起到朋友那接回了小一辛,然后又买了菜和肉准备回家给他补过一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