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沉思了良久,说:“童童,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在……”他欲言又止,改口说:“不管怎么说,你都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我对天起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算爬也爬回到你的身边!”
“你少和我说没有用的,我问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咬牙切齿的问。
“没什么,就是那边还有些生意,他临死前交代给了他的朋友,现在有一些法律上的事情需要我这个继承人协助办理手续,所以我必须去一趟。”
“你放屁!大过年的什么手续能办?你不是说表姨夫没有留下什么生意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什么法律上的事来了?”
面对我的质问,他只是不吭声,最后我无可奈何,只能说:“你要去也行,甭管你去哪,我都要和你一块去!”
他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却依然什么话也没说。
第42节
55
过年之前,表姨来到我和表哥的住处,我下班回家时她已经坐在躺椅上睡着了。自从我和表哥单独搬出来后,她和老妈时不时会来我们这里给我们整理房间,再拿走一些脏衣服回去洗,所以今天下班看见她也并不奇怪。
我趁机和她说回农村过年的事情,她爽快的就答应了,说也正好想回去走走亲戚。于是在阴历28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加上表哥母子,一行五人坐火车回到姥姥家过年。
农村过年要比城市里过年热闹许多,姥姥早就做好了各种特色小吃,粘豆包,大发糕,贴饼子,糖馒头,应有尽有。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农村过年了,表哥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回来之后就跟着一群村里的年轻人打起了扑克,完全把我丢在了一边。
最近我和他一直处在半冷战的状态,他明明是心事重重,在我面前却非要装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他要去四川真正的原因,但我却没有逼问他,我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他和表姨回他大舅家过年,所以年夜饭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吃,表妹铃铃已经订亲,今年是她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除夕夜,来年开春她就要嫁为人妻,再加上我们一家三口也回家过年,所以气氛格外的热闹。
和城市不同,刚过凌晨12点,就会有拜年的人登门,今年也不例外,姥姥在村里算是年级比较大的长辈,所以大多数亲戚都会先来给姥姥拜年,不大一会屋子里就坐满了人,我点头哈腰如鸡吃米,客气话一个劲的说,其实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只能听从老妈的吩咐,三姑六婆的叫个没完没了。
往年用不了12点表哥就会跑到姥姥家来把我拉出去放鞭炮,可今年他却没来,严格的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12点,也就是他的生日已经到了。我早早选了一份生日礼物,准备送他,这是我精心挑选的,话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买的一块手表,虽然不是什么国际大品牌,但怎么说也比他现在带的那块要强得多,这么多年我一直也没有送过他一件像样的礼物,好不容易买了一条围巾,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包扎伤口的止血带,所以这次我计划要给他一个惊喜,借此缓和一下我和他目前的紧张气氛。
我想的倒是不错,可一直等到了凌晨1点多,也没见他的人影,来拜年的亲戚一批接一批的走,我有些安奈不住,于是就挑唆表妹和我一起去给表哥的大舅拜年,想顺便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农村的除夕夜,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所以不需要手电我们也可以看清楚路,一路上碰到不少儿时的玩伴,他们不少都已经当了爸爸,带着三两岁的孩童在自家院子里放鞭炮,看见我和铃铃都来打招呼,有的还热情的邀请我们和他和上几杯。二嘎子就是其中之一,他比我大一岁,却已经是一个4岁女孩的爸爸了,看见我的时候他已经面红耳赤,在他们家屋子里还不时传出划拳的声音。
这两年二嘎子种植中草药发了财,从县城里娶了个媳妇,日子过得可算是春风得意。看见我从他家门口路过,死活都要拉我进屋喝两杯,我推让不下,只能硬着头皮随他进屋,屋内已经有7、8个人赤膊豪饮。这些人都是本村的青年,我们小时候也都常在一起玩耍,对我这个“城里人”多少都有点另眼相看的意思。
二嘎子给我和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女人做介绍“这是俺媳妇!”他的脸上有种情不自禁的炫耀,仿佛在说:城里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咱现在也是有老婆有房子,有钱人!
我对农村人没有偏见,只是看不上有两个臭钱就不可一世的土财主。所以面对他们在我面前赤裸裸的炫富我多多少少都有些轻蔑,我并不是个擅交际的人,不懂得什么叫逢场作戏,显然我的表情遭来几个人的不满。刘强第一个站起来,拎了一瓶啤酒走到我面前,递在我手上,自己用牙撬开另一瓶,对我说:“来,小鸡巴,咱俩挺多年没见了,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