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找刘老师去了。”王大力说完这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刘老师住在教师村,这个豹子是知道的。可究竟住在哪个小区哪一幢哪一层,别说豹子,连我都不知道。难道豹子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去问。他又找刘老师干嘛呢?
我赶紧拨了刘老师的电话,可偏偏占线。真是急死人了。
窗外的风声更大,雨声更急了。
刚想给刘老师重拨,他却打了过来。
“刘老师您好,我刚给您打了电话,可您占线了。”
“我刚才也给你打电话,你的也占线了。看来我们是同时打的电话啊!”刘老师的语气很平和。
“刘老师,我弟弟是不是去找过您?”我着急地问。
“是的!好小伙,他比你可懂事多了。”
“老师,我弟还在您那儿吗?您让他听一下电话。”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啊!我让他等雨停他不等;让他带上雨伞他说不用。我打电话就是要问他到家了没有?”
惨了!我匆忙挂了电话,抓起雨伞,奔出门去,直向教师村扑。
我的意思是:如果豹子正往回赶,那我在路上就可以接住他。可是我一路赶来并没有见到豹子的人影;找遍了整个教师村也没有看见豹子的人。
他究竟哪里去了?我的心慌了,我的心痛了,一阵紧似一阵,急泪也哗哗而下:我是打了豹子,我是对他用狠,可我的真正内心是喜欢他的。他要真的走丢了,爸爸、妈妈回来,我可怎么向他们交代呀?
一束手电光从五楼向我射了过来,随后传来刘老师的声音:“是英虎吗?豹子还没有找到吗?”
“谢谢你,老师,还没有找到。”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刘老师向我高声地说着话。
刘老师打着雨伞,急步趟下楼来。“他会去哪儿呢?会不会去……?会不会去……?会不会去……?”
刘老师提供了好几条线索,都被我一一否定了,因为这些线索我都打过电话了的。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别人不可能想得到的地方。“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一定是去了那个地方。”我一拍大腿,转身就走。
“英虎,我跟着去!”刘老师在后面喊道。
“不用了老师,您回去吧,雨大着呢。”
我招了一辆“的士”。“快!南湖公园!”
南湖公园的入口不远处是一遍绿草地,草地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猴状石头。
是他!豹子!正张开双臂,抱着那“猴子”的一只脚,任凭风大雨大,他一动不动。
“豹子!豹子!”我猛扑上前,一把拉住豹子就往园外走——这时候我的手应该是下了力气的,谁知他的力气更大,一反手把我推开了好几步,我手上的雨伞也掉在地下了。
我再拉,豹子再推。我再拉,豹子再推。我们拉锯着。
我没有办法了。
“司机!司机!快来帮忙!”我把豹子整个抱住往外拖,一边朝等候在公园门口的司机大声喊话。
司机顶着雨伞走了过来,慌张地问怎么回事?
“这是我弟弟,麻烦你帮我拉他上车。我家住江南新城。”
“不行!不行!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把车钱还给我,我得走了。”司机拒绝着。
年轻的司机犹豫了一会儿,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话,终于动手来给我帮忙。
可是司机也拉不动豹子。
“抬!”司机喊了一声,丢掉雨伞,一下子把豹子扛上了肩头。
豹子拼命地挣扎,但他的力气没有司机大,挣扎不动。也就只好任凭司机把他塞进了出租车。
司机在我引导下,很快就把车开到了我居住的小区。
我一摸口袋,糟糕,没带钱。
“司机,请你等一下,我上楼去拿钱。”
“你家住几层?”
“二十二、二十三!”
“究竟是哪一层?这算什么事哟?快点!”
豹子不再反抗,任由我把他拖进电梯。我按了电钮,上了楼顶,再把他拖进屋里。
我迅速找出他的衣服,往地上一丢:“快换上。”
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拿着二百元钱,乘电梯又到了楼下,把钱还给了司机。
“不用这么多,吕同学。”司机客气着。
“谢你了,不用找,去吃夜宵。”我掉头又钻进了电梯。
豹子还是那个姿势,站着一动不动,湿淋淋的衣服也没有换,往地下直淌着水。我刚才丢在地上的干净衣衫已经被渗湿了。
“你怎么回事你?”我三两步窜上了顶楼,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换上了干衣服,又给豹子另找了一套干净的内外衣裤。
“还不快换!”我把豹子按在沙发上,想为他换衣服。
豹子一脚狠狠地踢向我。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本来已经平熄的怒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
“我叫你倔强!我叫你倔强!”我一手按着豹子的身子,一手扯掉了他的湿衣裤。可是要给他套上干衣裤时他怎么也不配合。由于他是坐着的,裤子套上一半就再也套不上去了。没有办法先给他套上上衣,可是套上左袖他把右袖褪了出来;套上右袖他又把左袖褪了出来。我这个气呀!肺简直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