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随便吃张饼完事，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去上网。11点回去，他仍然没有回来。许亮，你怎么了？打电话，挂断。发短信，“你怎么了？”回，“没事，快忙完了。你先睡觉吧。”不好多说什么，躺下。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不知道他是几点回来的，第二天一早醒来，他仍在熟睡，一身酒气。去买了早点回来，推了推他，没反应。凑近喊：“许亮、许亮。”“嗯？”迷迷糊糊地答应。“吃早饭不吃？”“不吃，困。”好吧，喊醒郑昊，和他分而食之。
中午，大家一起玩牌。成衍鬼鬼祟祟地问：“亮哥，见你昨天和欢一块吃饭啊。”他突然变了脸色：“啊？哦，就毕业了嘛，然后一块吃个饭。”“很有爱很有爱，老二，你很仁义。”涛哥附和。不动声色，继续打牌。
睡觉了。我推门出去。短信进来：“干什么去了？”“没什么。睡不着，走走。”“哦，大中午的，回来睡觉吧。”“不睡。你睡吧。”手机调成静音。在校园里疾走，大中午的，的确没什么人。就出北门口的时候看见卖奶茶的小老板头点来点去打瞌睡。
心里，一点一点起了波澜。不知该如何是好，上网玩实况足球，踢得头晕，恶心。下机，看手机。3条短信1个电话。都是他的。看他的短信：“还不回来？”“下午打球吧？”“你到底在哪儿？”
我该高兴？但是，心里确实高兴不起来。郁闷，但是又不到发火的程度。又有电话进来，仍然没接。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跑到田径场的草坡上躺着，就睡着了。
醒来看手机，什么都没有。天渐渐黑了，晚上，是一天中让人有安全感的时段。躲在黑暗里，没人知道你在做什么，在想什么。霎时涌上伤感，去喝酒吧。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酒才喝了一半，人就晕了。
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盯着盯着。盯了一会儿，电话进来的，涛哥。于是接了：“喂，涛哥？”“是我。你在哪儿？”“在XX喝酒。”“我去找你。”“不用，我自己喝自己的，你喝你的。”那边挂了。
心里，突然觉得难受，鼻子也就酸了。很多事情，像意念一样嵌合，闪过。
迷迷糊糊地，有人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拽起来。睁开眼睛，是许亮。铁青着脸，拽着我往外走。没挣扎，跟着他一起走。意识尚清楚，知道我们经过三教了，经过北门了，经过冷饮店了，拽到羽毛球场。没什么人，我一P股坐下，然后躺下，背对着他侧身，就像躺在宿舍的床上。他坐在旁边，什么都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爬起来，想回去。他一把拽住：“去哪儿？”摇晃着：“不用你管。”“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他提高分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难过，很多委屈涌出，也许不止是这一次，也包括以前的。对着他笑，也许当时有点坯子样：“许亮，你吼我吧，吼吧。反正，无所谓。”说完，我仰起头，因为，眼泪出来了。在这么美好的天气里，我却在大煞风景。张志和，真有你的。
他沉默，然后把我拉到一个封闭的角落，看着我。“看什么？”我笑着，眼泪开始往下掉，“很好看是吧？”他不说话，突然一把抱住我：“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不高兴，所以没说。”心里像被什么重重地一击，突然，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压抑着，但是没法完全压制住，我听到自己喉咙里的声音。许亮，你知道等你这点心意，用了多少天吗？
你一定不知道。我告诉你，是1323天。
就这样拥抱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无所谓时间的概念了。感觉着他的温暖和厚实，鼻子嗅到的，是淡淡的碧浪的味道。
“回去吧？”“嗯。”“还晕吗？”“还好。”“想不想吃东西？”“想吃你。”“你看哪里合适就咬一口吧。”“真的？”“假的。”
躺在床上发短信：“今天我又出丑了是吧？”“谁说的，没有。”“唉，真惭愧。”“志和”“怎么了？”“我说过我会陪你。”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
第二天，有点不适应。
饿久了，突然吃肉，消化起来总有点困难。一天觉得别扭。既高兴又别扭。有病是吧？心里自问一句。有受虐倾向是吧？心里再自问一句。他说真的假的？心里继续自问。
终于忍不住问许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什么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自个很搞笑：“算了，不问了。”于是打住。他坐在旁边，咬一个苹果。
“你不吃啊？”“等会吃。”“买了就吃啊，新鲜啊。”“又不是馒头，放一会儿没事。”“听不懂我说话。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你在边儿上看着。”思考，“好吧，给哥来一个。”“靠！”接过一个，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