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感激。许亮,我很知足。将来你走了,可能我会发疯,但是现在,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这单纯的幸福吧。走得太远太辛苦,心累,很累很累。我就想靠着你,好好睡一会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期末考试完,一起回家。
坐在开往济南的火车上,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但是,又和以前有所不同。这次,是添加了很多幸福感在里面。一人一碗泡面的幸福,已经是全世界最深最重的幸福。
路过长江大桥,看着混阔辽远的江水,不由得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它创造出自然的壮丽的景色,也创造出灵性的人类。爱情,是造物主的有心之举还是无意之得?天地之间,我唯有深怀感激,满心珍惜。
第二十六章 一家人
在济南火车站下车,夜晚的灯光在寒冷中尤其诱人。我们都错了回家的时间。这时候回去,根本不可能到家。我提议去找一家旅馆住下,他不容置疑地否决了:“我们去肯德基,花这个钱干嘛。”囊中羞涩,我也不再坚持,于是在肯德基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吃了烧饼油条胡辣汤,准备回家。两个人就要分道扬镳了。看着他,坏笑:“许亮。”他很警惕:“你要干什么?”“我想抱抱你。”“你疯了,这么多人。”“就一下。”“不行。”我突然朝他大步扑过去,他迅速闪开,扑空了。只是想逗逗他,但还是有点失望:“抱一下都不行,回家了。”他笑着冲我挥手,转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斥的,却是甜蜜的感觉。终于可以不再担心一个人独行,许亮,谢谢陪我这一程。尽管不知道这一程有多远,但是,我一定会坚持。
坐在车上,望向窗外的人。手机震动,有短信进来了:“志和,路上注意安全,问叔叔阿姨姐姐好。”突然想逗逗他:“应该是问公公婆婆大姑子好吧?”很快有了回复:“靠!”“哈哈,别生气。你也注意安全,不要随便被人勾引。”“你以为我是你啊。”“对啊,你就不是我,我从来不会随便被人勾引。”“靠!”
大巴车上路,冬日里的山,一派肃穆的冷。我不由得想,再往南,再往南,再西转,就是许亮的家。有他的父母、哥哥、姐姐,心里生出暖暖的感情,就像,我们已经成了一家人。
第二十七章 为你求一串手线
这是我最快乐的一个寒假。爸妈姐姐同学朋友都会忍不住问我:“志和,你傻笑个么?”心里欢喜,难与人言说。
年后,和爸妈姐姐去离家不远的一座寺庙。爸妈都是心底很虔诚的人,每年都去那儿拜。我和姐姐不怎么信,好多年没去过了。想到寺庙,儿时的记忆里,是大殿飞起的檐角,挤挤攘攘的人,香火燃烧时弥漫开的烟,当然还有老妈给戴上的狗皮帽子,和姐姐一人一个糖葫芦,小手冻索索地舍不得扔。这次去,我想为许亮求手线。
手线其实很简单,土染的红线结束而成。唯一不同的,是只有过年的十几天里,庙里的主持才会看面缘施手线。不是谁都能拿到手线,也不是每天都会发。所以一到过年,这里分外热闹。甚至有人专门开车从济南过来。有人说中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世俗文化,没有什么信仰。其实信仰这个东西,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并且,没有人不希望内心能够有所依靠,来对抗无知的恐惧。如果中国本土长期经历的是西欧小国林立的历史,也许,我们也会拥有基督徒一般的信仰了。
我们去的很早,排队也很早。还是等了很久,轮到我们时候,看到是一个须发黑白交杂的老者。爸没拿到,姐姐也没有拿到,妈拿到一个,轮到我了,他把我的手拿过去看,看过来看过去,他问我:“你是想往北去吧?”心里一惊,点头:“嗯。”“拿去吧。但是能增多少福气,还得看你自己。”一串手线落在我手里。心里忽地生出一种庄重的虔诚。我冲他鞠了个躬,挤出了队伍。
回到家,找了一个纸袋小心装好。给许亮发短信:“在忙什么?”好一会儿才回:“帮妈和面呢。”“真是个好孩子。你们那里那么早就准备蒸馒头打糕了?”“是啊,我姑姑多嘛,奶奶又不能做了。”突然蹦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找对象最好不要找外国人吧。打糕?他肯定不明白这是什么。相互之间的话语,带着熟悉的亲切感。
大年三十,安心陪爸妈姐姐看电视。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像小时候那样赖在妈身上,惹得姐姐指责我:“就会撒娇。这么大了还不改。”迅速挪到她那里,靠上去,把她吓了一跳。爸妈哈哈大笑,心里,是幸福的。
年过得很快,转眼要正月十五了。准备开学的东西,约许亮一起走。他说他要晚点回去。晚点就晚点吧,别玩消失就好。我一个人回去了。从没觉得南方是如此可爱,在这潇湘之地,有一个小小角落,开着我爱情的小花。正等我给它培土、浇水,给它阳光和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