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同志故事 · 2024 年 5 月 12 日 0

湖南九月

  一个周末。郑昊、成衍都回家了。赵云跟老乡去了凤凰,涛哥和梅去长沙了。他上网查、见人问,研究接吻及更加激烈的男女问题的知识,让我们不胜其烦。去长沙,不是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就是一个涛哥变成了猪头。最后,他成功了一半。两人躺在一起,穿着衣服,他搂着人家,再不能进一步动作了。我们问他当时是什么感觉,他说:“憋得发疯。”还好,他们依旧开心地在一起。

  而我和许亮,我们的关系却冷下去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喝酒,本来很高兴,因为他刚发了工资。所以高兴地请我去奢侈一把。一人一瓶老白干。喝完酒,回到寝室。两个人跑去水房冲澡,晕晕乎乎的,原本我不太敢看他性感的身体,怕自己会出丑。但是喝酒喝得没什么,就捏捏他。两个人哈哈大笑,回去睡下了。悠悠的夜风穿过窗户,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夜里1点多,觉得憋得不行,我轻轻地下床,然后一溜小跑去水房。从水房回来,月光明晃晃的,透过窗户,寝室里也一片银辉。许亮侧身向外,只穿了一条短裤。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他。浓密的头发、线条清晰的脸庞、嘴巴轻轻抿着,挂着可爱的孩子气,还有壮实的身体。沐浴在月光里,他就一个沉睡的王子。忍不住碰了他一下,他嘟囔着,转身朝里,把我吓个半死。线条匀称的背部裸露在月光里,仔细看,可以看到凉席留下的细细的印痕。“许亮、许亮”,我试探着喊他,没有回应。犹豫了很长时间,我轻轻地躺在他旁边,然后转身朝向他,用手环住了他的腰。别的不敢做,怕吵醒他。时间长了,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股暖暖的气,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贴墙坐着,推我。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站到地上。“许亮,你醒了?”我结结巴巴,尴尬地说话,不敢看他。他没搭理我,开始穿衣服、穿鞋,然后,推门出去了。在他推门而出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冲着他喊:“你去哪儿?”没回应,他走了。

  心里像被掏空,一种强烈的空虚感瞬间袭来。我爬到自己床上躺下,蜷缩成一团,用毛巾被盖住头,后悔、恐惧又有点绝望。不可抑制地回想这么多天以来的点点滴滴,又不由得感到委屈。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咬住毛巾被的一角,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我突然想去找他。于是穿衣、下楼,翻过围墙,开始在校园里一圈一圈地转,既想找到他,又害怕找到他。偌大的校园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能听到所有的声响:风把榕树的叶子翻起来、夏虫窸窣地震动、学校旁的村庄里偶尔的一声犬吠。原本觉得明丽的月光现在却让我觉得寒冷。走在月光下,自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天渐渐亮起来,晨曦一点一点从东方透出来。当我走了大半个校园的时候,碰到了第一个早起的人。一个从数学院宿舍出来的男生,戴着一副眼镜,夹着一本书,低着头,没睡醒的样子。突然碰到我,他吓了一跳。也许我当时的样子很吓人。周一见到我的时候,涛哥说我脸上“万念俱灰”。走到那天我强吻他的那片草坪,我停下脚步,坐下。露水很多,很凉,但是无所谓。

  中午回去,他在,一声不吭地坐在郑昊床上。我桌子上有一个箱子,有预感地走过去一看,衣服、剃须刀、MP3 ……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觉得很难受,又一次落下泪来。“我操!”我晃着头,咬着牙,恨自己不争气。抱着箱子走向阳台,身后许亮站起来了:“你要干什么?”他的话音刚落,我就把箱子扔下去了。过了几秒钟,下面有人骂:“哪个傻B扔的!操你妈!”我怒了:“砸死你个傻B!我操你妈!有本事到402来找你爷爷!”顺手把拖把扔下去了。转过身,许亮不见了。再看看楼下,他已经出现在哪个傻B学长面前,跟人解释。哪个傻B骂骂咧咧地进屋了。他一件一件去拾那些东西。那件在长沙步行街买的T恤,那身才给他的李宁的衣服,那个小小的、几乎无法辨认出来的MP3……突然泪如泉涌,不能自持。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撑着阳台的手背上,我曲下背,把头埋在胳膊弯里。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我没转身。门关上了。我转身,朦胧的泪眼里,看到那个箱子又放到了桌子上,他走了。

  呆坐了半天,头脑里闪过一个清晰的想法:搬出去住。因为他的亲近,我没有搬出来。现在,他肯定不想见到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最后想出来的唯一想法,竟然是逃避。于是出去找房子,盛夏正午的阳光照着我,浑然不觉。下午一点,开始收拾东西,打包。一次一次,把家搬出去了。那个箱子,我舍不得再扔下去,最后,我抱着它,夹着我的台灯,走出了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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