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同志故事 · 2024 年 5 月 12 日 0

湖南九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课的铃声响起了。他像从梦中醒来那样对我说:“对不起,志和,我没法接受你。”我一言不发,不再看他,我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就像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他说:“我走了。”“嗯。”我轻轻地回答。走吧,走吧,这是我应得的结果。我谁也不怨,就怨自己,怨为什么不是个女的,为什么不喜欢女的。

  一切都结束了,我得到了最后的审判。结果就是,我下地狱。许亮,你这个家伙,可能我上辈子欠你的,所以你现在这么狠。

  我晕乎乎地在三教坐了很久,掏出耳机,我听着《我》。“原谅我有点冷漠,坐在安静的角落。回忆中一段一段风景,变幻着颜色不停。那些生命的渔火,一闪一闪地经过。夜空变晴了满天星星,我却渐渐模糊了眼睛。”我的眼睛没有模糊,我像喝了酒一样,晕乎乎地,就一直坐在那里,听着音乐,听着听着。

  下课的铃声再次响起,吃饭的时间到了。

  我不再早起,不再坐第一排,我坐在没人关注的角落,低着头,不和任何人说话。我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图书馆和网吧,我在上网、阅读和发呆中度过每一天。

  我们不再说话。他可能是害怕和我说话,我是不想说。我们形同陌路。涛哥问我:“你们怎么了?要不要我调停一下?”我拒绝了。这个问题不是任何可以调停的。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无论是内心的选择还是受制于外界。

  我请涛哥喝酒,问他:“跟嫂子幸福吗?”他说:“还能多要求什么呢?”有点醉,看着涛哥朴实憨厚的面孔,记得有一次寝室打篮球,为了防止他出击,我故意用双手把他防在后面,两个人身体紧贴身体。他突然一动不动,身体微微颤动着。亲爱的涛哥,你是一个可以开发的对象吗?如果没有遇到许亮,也许,我真的会追求你。我有点饥不择食了。

  我一个人去自习,三分之一的时间看书,三分之二的时间发呆。眼前都是许亮的影子。许亮,你这个畜生,你闲的没事来T大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不了解我自己,更不了解他。大三上学期,我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中度过。本来增长的体重开始迅速下降。我不理胡子,不洗衣服,不刮胡子,涛哥有一天怒了:“操!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拖着我去理发。我不去。我挣脱他的手,跑到羽毛球场。月光如银,他跟过来,我蹲在水泥台子上,双手抱住头。他吓坏了,手环住我,安慰我:“没事,没事啊。”我丧失了理智,忍不住哭了。涛哥是个在个人感情上是个被动的人,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他,也许我哭一次,他就乖乖就范了。但是,许亮,我该拿你怎么办?

  许亮,我的兄弟,你知道默默地爱一个的滋味吗?

  别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涛哥去买了白酒和熟食。我们俩吃啊喝啊,最后都多了。他往寝室里打电话,两个人抢着说:“我们想回去。我们想回去。”郑昊、成衍和赵云架我们回去的时候不满地骂我们:“涛哥和和哥喝酒都不喊我们。这俩狗日的。”亲爱的兄弟,这种酒,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喝了。你知道,它不会让你开心。

  寝室一片狼藉,我和涛哥在那里互相呼唤对方:“涛哥,你睡着了?”“没有,志和,我们接着喝。”“涛哥,我好晕啊。”“志和,我也难受。”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一直到毕业时,还是他们拿出来嘲笑我和涛哥的秘密武器。他们笑我们一定有基情。靠!我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喜欢的是涛哥,他虽然算不上帅哥,但是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一样。我肯定能搞定这个四肢发达的中年人。不过,我喜欢的不是他,这有什么办法。

  许亮那天不在寝室。他很晚才回来。记得第二天一早,许亮没有去自习,看到我醒了,他问我:“还难受吗?”我回答:“还行。”“想吐吗?”“不想。”“想吃什么?”我摇摇头,下意识地地转身,不再看他。他走了,我也不知道。

  大学生活往往让人失去时间概念。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的情绪终于变成了灰色。不悲不喜的灰色,郁结于心,麻木和寂静。

  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傍晚,天色黑了,但是黑得发亮。经过人来人往的北门口,我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站在人流里,我却孤独地像个孩子。这种感受我永远难以忘记,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离开,好像也带走了你的整个世界。

  盛夏的炎热开始渐渐退去,天气越来越凉,我最喜欢的秋天来了。不过,湖南的秋天不像北方,短暂且湿润,那秋的意味,仿佛一星星、一点点,淡淡的,然后就没了。

  那段时间,我去图书馆的次数最多。什么书都看。经济的、地理的、历史的、哲学的、文学的,囫囵吞枣,就像腹饥的人快速地大吃一顿一样,看完后常有一种轻微的饱胀的眩晕感。我需要靠什么东西来麻痹自己,让每一天都迅速地过去。读书可能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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