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也是一种活法儿。”
“知道吗”,老姚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他的:“以前有个朋友跟我说,现在的人都是利益为重,不可交,如果非要结交兄弟,就跟他一起嫖次娼。”
我笑起来,第一次听到这么荒谬的理论。“你那是什么朋友啊,他坑你呢吧。“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口倒进嘴里,吞下。“一个好朋友“,“一个永远不会坑我的朋友。”
就这么瞎逼聊着,消磨着时间,直到天色彻底变黑。
吃过晚饭,我就回自己房间里待着,开着电视玩手机,盼着时间过得快一些,想赶紧回城。大约九点多的时候,接到了韩文珺的电话,这傻逼也终于想起我这个人了。
“你人呢?在你爸家?”
“没。”
“在你姨家?”
“不是。”
“你在哪儿?”
“外地。”
“哪儿?”
“河北吧,不然就是天津,不知道。”
“干嘛去了。”
“我他妈也不知道我干嘛来了。”
“跟谁啊?”
“老姚,还要他一大家子。”电话那头儿,他舒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回来?”
“外面下雪呢。”
“城里没雪。”“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那好吧。”
“你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
“那样是怎样?推了,说清楚了?”
“等你回来再说吧。”他把电话挂了。
这个地方夜里静得要死,窗外黑得深邃,树枝子在风里乱撞,鬼魅一般。
关了灯,躺了很久,就是睡不着。闭着眼,竟然感觉有个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就站在我的床边,压低了身子盯着我看。是老姚?我不敢睁开眼,那也许只是个臆想,但无论是老姚还是臆想中的鬼魂,都足以让我感到不安,我一点儿一点儿拽紧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我就这样被掰弯了—韩文珺(二十七)
那天夜里,他没有回来。打完电话,我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就睡了。
他说他跟老姚在一起,这话我信,最近老姚粘他粘得紧,公事私事都找他,虽然不大喜欢那人一副虚头巴脑的样子,但想想他一结了婚的男人,也不至于弄出什么幺蛾子,也就放心了。
突然降温,加上暖气不是很给力,盖一层被子都觉得冷,于是又加盖了一层。这下终于暖和了,也舒服了,眼睛一闭,立刻入睡,连个梦都没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手机震动声吵醒。是她打来的,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那头,她娇声娇气地喊出我的名字:“喂,韩文珺。”
“喂,我在。”
她沉默不语。
“怎么了,深更半夜的。”
“你睡了?”
“这不废话嘛,都几点了。”
“我给你发的微信,你是不是都没看啊?”
“什么微信,我没看。”
我把头蒙在被子底下,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为了不至于在打电话的过程中睡着,我开了免提,把声音调到最大,但仍然游离在睡梦边缘。
“我说,我想你了”,她好像知道我快睡着了,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好说:“哦,是吗?”
“你,你难道不想我?”
“我们不是才刚刚分开吗?刚见的面。”
“可是我已经想你了,我不想跟你分开。”她似乎快哭了,不时抽下鼻子。
我把手机贴在脸上,试图哄她:“要不,要不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找我玩儿吧。”
“我不是想说这个。韩文珺,我想说,我对你开始认真了。”
“什么认真不认真的,难道你之前是在敷衍我?”我半开玩笑,跟她打着哈哈。她认真了,我他妈可怎么脱身啊?真是件麻烦事儿。
“我没跟你开玩笑,之前是为了应付我爸妈才跟你相亲的。我知道你也是在应付你爸妈,我能看出来。但是我觉得,我觉得跟你认识以后,总是会想你。我可能真的已经爱上你了。”
我惊得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喜欢我,对吗?我只是想确认,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那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她继续追问,我仍然沉默。
她真的哭了起来,小声抽泣着。
我急了,赶忙安慰道:“你别哭了好吗,我没说我不喜欢你…”
我无法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想要理性一点,加装强硬,但说出来的话却软得要死。这应该也会让她误以为我很在乎她?更要命的是,女孩子一哭,我就完全方寸大乱,很多不应该说的话,都脱口而出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比我之前认识的女孩都好。”
“我要是不喜欢你,干嘛还跟你联系到今天呢?”
“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这个人慢热,心里喜欢,面上都表达不出来。”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好话,也不困了,精神得很。来回来去重复那几句,也终于把她说动了,她破涕为笑:“你没骗我吧?”
“没有,这种事儿,我干吗骗你?”
“那你为什么很少主动联系我,以后,能不能你主动一点儿,别老让我追着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