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会做饭,但总得有一个人学着做。指望他是不行的,我去学了。之后做饭这活儿基本就落在我头上了,两个人的衣服也是我洗,不过收拾屋子这些杂事儿算是两人轮流来做。看得出来,他很享受我的照顾。他有时候也会花点小心思,在生活上找找乐子,比如请我看电影、看话剧什么的。
看话剧算是平淡生活中的一件新鲜事儿,因为我们之前都很少看。那天,两人都换了干净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很齐整,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剧场。果然是“小剧场”,没多少观众。看了看剧情简介,穿越言情剧,略显狗血,演员也很新,都没什么名气。
开场了,舞台灯光亮起,先是上来两个女演员,拿捏着奇奇怪怪的腔调,慢悠悠地对话,足足说了一刻钟的时间,让人昏昏欲睡。很久之后,幕布换了,隆重的音乐响起来,男主角登场了。
很帅!一束追光中,一少年翩翩而来,一张白皙的脸,小而精致,一双眼睛就像镶嵌的宝石,散发着忧郁的光芒。念起台词来,嗓音深沉又有磁性。演员就是演员,人群中总是那么扎眼,相比之下,韩文珺竟显得有些普通了。
我对漂亮的男孩毫无免疫力,他一出场,就直摄我心扉。我斜眼看了看韩文珺,他看得很入神,目光直直地落在那男演员身上,眼中掠过一丝流光。
之后的时间里,我都没在认真看剧。我走神了,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象跟那个男演员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想象里,我在我该在的位置,他像之前那些被我上过的男孩子一样,温顺又体贴地臣服于我的身下,任由我驰骋。
演员就是演员,他们是不接地气的,是浮于生活之上的,也只能在想象里跟你发生这样或那样的联系,他们非现实。现实是韩文珺,是他的自以为是,是他的居高临下,是他的永不就范。
直到散场,我都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演员们上台来谢幕,我望着那男演员用力地鼓掌,不是因为他演得好,而是感谢他赠予我的一段美好时光。
从剧场走出来,我们在旁边的饭馆吃了宵夜。剧场所在地段属于比较繁华的地段,都市夜生活刚刚开始,年轻人们在各色的酒馆饭店里聚着,喝着酒,大声地笑。我们决定沿街走一走,走累了就打车回去。
像老夫老妻一样,我们并肩散步,边走边聊着天。
“你觉得这部话剧怎么样?”我问他。
“一般,剧情很烂,一开头就能猜出来结局。倒是男演员挺帅的。”
“哼,你现在也开始留意帅哥了?”
“帅哥美女谁不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说得没错。擦肩而过的年轻人行色匆匆,面目出色的总能让我们齐齐回头。
“如果现实中,有机会让你认识那男孩,而且他对你也有意思,你会怎么样?”
他想都没想地说:“那太好啦,那就该干嘛干嘛呗。”
“什么叫该干嘛干嘛,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行啊你韩文珺,小瞧你了,你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看来以后我不但得防着女的,我还得防着男的。”
“你愿意操那份闲心,我也没办法。”
“我才不操心呢,想跟老子好的人排大队!有大批的哥哥弟弟在等着我,我怕什么?”
“你有你的哥哥弟弟,我有我的姐姐妹妹。刚才剧里的台词怎么说来着?’你有你的森林,我有我的海洋,我们都是自己世界里的王’。”
“还他妈海洋呢,**!”
“哈哈,女人是水做的啊。”
走过热闹的街区,转到一条小街,路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说话也不用那么大声了。
“话说,你跟那女的还聊着呢?”
“最近不聊了,她不理我了。”
“哦,是因为人家问你什么时候打算结婚,你说’不知道’?”
“嗯,问的问题也够傻逼的,才哪儿到哪儿啊就跟我这儿提结婚。”
“那估计以后不会再找你了,人都不是傻子,你没有诚意,人家不会跟你耗下去。”
“但愿吧。”他好像如释重负,又怅然若失。
“你家里人没有问你吗?”
“还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韩文珺的父母就给他来电话了。
我就这样被掰弯了—韩文珺(二十五)
爸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和他正在街上闲晃。
先是我爸在说话,问了问我的近况,唠了几句家常。街上车多嘈杂,也听不太清楚,屡次想挂了电话。但他们情绪高涨,说起来不停,我也只能听着。虽然我人在外地,跟他们不常见面,但对老人来说,我仍是他们生活的重心。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在路灯下,把听筒声音调到最大。他蹲在旁边,无聊地抽着烟。听筒那头的声音一字不差地漏出来,被他听的清清楚楚。
话题很快转到了相亲女身上,我想这才是他们打电话过来的真正目的。我爸问我跟对方谈得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我说:“互相还不太了解,再谈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