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深陷对直男的情欲泥沼,只能怪自己难以自禁,一念成执念。明知道此去无前路,断尾求生才是最好选择。我只能躲着,唯有跟他隔离开来,才能暂时凉一凉对他的满腔欲望,才能压制内心熊然的烈火。
可我还是想得简单了,以为分开就能忘记,谁知道,越是见不到面,越是想念,他的名字反复出现在脑子里,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但我能控制的也只能是自己,我控制不了他。像是故意的一样,他居然主动给我打了电话,在我最怅然若失的时候,他语气略有关切,难免让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幻想着他对我也有了我对他那样的感觉。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自己,不禁各种自我怀疑:
“你在痴心妄想什么呢,希望得到什么结果?”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简直怂人一个!”
“凭什么你要躲起来,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不是号称的‘千人斩’吗,怎么这次不战就败北了?“
大姨说我瘦了,问我是不是在外面谈过女朋友没告诉他们,说我每天没精打采也不爱出门,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了挫折。我说都没有,只是工作压力大了点儿。他们不信。
大姨夫说他买了演出票,要跟大姨去剧院看戏,让我自己出去找吃的。“年轻人就该跟年轻人玩儿,整天跟我们两个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多出门,多交际,早点找个靠谱儿的女朋友。”“出去玩儿吧,晚点儿回来也没事儿。”
我知道他们是想“赶”我出门散散心。我一向爱玩儿,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出去泡网吧、喝大酒,大学更是肆无忌惮,他们。我不出去浪,每天宅在家里陪他们看电视,他们反倒觉得不正常了,催着我出门。
街上晃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去处,只好又去了酒吧。
是一家常去的同志酒吧,去得早,人不是很多。刚坐下来,就有一男的过来搭讪,瞧着那人油头粉面,且岁数有点大了,实在连聊天的兴致都提不起来,直接摆手让他走开。
有段时间没找人做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禁欲了这么长时间,要知道,吃惯了肉的人,挨起饿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在酒吧里,大家一般都玩儿得开,只要看对了眼儿,勾勾手指就能直接去厕所干。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直接的方式。
想让自己少一点纠结,也许放纵一下会是个好办法。环顾一周,没看到几个像样的,心想这也真他妈够衰的,想玩儿都找不到人。只好一个人喝闷酒。
突然想到在M那认识的那个男孩,他前两天刚加了我的微信。与其找陌生人,不如找个半熟人,何况,我能明显感觉出来,他对我也挺有意思的。
微信上问他:“有空吗,今晚?”
没一会儿,他就回复了:“有啊,在家宅一天了,你有什么安排?”
“约吗?”
“你要约我?”
“对。约吗?”
“好哇。”“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做我男朋友行吗?”
“只约。”
“好吧。看来你是看不上我。”
“别多想,今天心情不好,只想找人约一次,你可以,就约,不可以,就算了。”
“我可以。”“只打飞机行吗?”
“听你的。”“去你那?”
“行。”
他发了他的地址过来。
这么顺利就联系好了,喝掉最后一口酒,拎上外套,走出酒吧。跳上一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看着车窗外霓虹灯如流水般后退,大有一种英雄就义的悲凉之感,好像不是去赴约,而是去赴死。
说好的只打飞机,一见面他就控制不住了,急吼吼地,上来就脱我衣服。他还算个干净可爱的男孩儿,也很有经验,在他手上,我暂时抽离自己,变成一个没了灵魂的驱壳,任由他摆布。
我被他吞没,在他口中被温暖、被唤醒,他试图把我的精神全部调动起来。我也努力想要清空大脑,只去感受身体上的快乐。他让我从后面进入,并不断调整着姿势,尽力迎合我,好让我一直都能够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他彻底交出了自己,让我尽情独享,可我却始终有所保留,不敢放肆。总觉得被人在窥视着、监督着,总觉得像是在做错事,像是背叛了谁。背叛了谁呢?不过是背叛了自己吧。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结论是:放纵并不总能给你带来快感,有时候,它带来的是无解的困惑。明明是自己上了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自己被人**了的羞耻感。
他想留我过夜,我没有同意,我甚至不想再多待一秒。我知道我又在想他,韩文珺,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想,此刻,更想。
从男孩儿家出来,我又成了街上的一只流浪狗,别人的怀抱没能给我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心里装着一个人,他真真切切地在那儿,却又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