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菜侧卧着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你干什么?”我突然就结巴起来,好像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
“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昨晚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冒菜坏坏地笑了一下,一把撩开盖子啊身上的被子,松垮的浴袍下面,他什么都没有穿。
“我能对你干什么啊,不就是你抱着我吐了一身,我帮你洗……了个澡……”说到这里,我脸忽然烧得发慌,说不下去了。
“哦?帮我洗了个澡?”冒菜眉毛一挑,笑容坏得七荤八素的,“原来我昨晚是遇到了活雷锋啊,把我脱个精光,还帮我洗了个澡!”
“那个,老四呢,床上怎么没人?”我不得不转移话题,再说下去,我一定会面红耳赤地暴毙在床上。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可能先回去了。”冒菜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我走下床去打开门,老二和老四提着两个口袋站在门外。
“老三……那个,你的浴袍好像有点散了……”老四看着我,眼神僵了一下,脸慢慢的红了。
我刚刚还以为,这门铃声响得恰到好处,正好将我从尴尬的大坑中解救出来。
没想到,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是个更大的坑。
我低头一看,浴袍本来系得好好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了,老四的眼光躲躲闪闪地在飘动的衣缝之间来回徘徊。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手却慌乱地不像话。我红着脸,抖抖索索地把袍子带子系好,忙乱之余,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回头望了冒菜一眼。
冒菜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张笑脸,只是那笑有点意味深长,仿佛不是为了给我看的,而是向旁观者传达一种坚定:确实,你们看到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天啦,我的天啦!我是看到了什么?”
我刚转过头,老二那个贱人浮夸的叫声就撞到我的耳膜上,震得我脑仁发疼。
只见老二右手一挥,一把掀开挡在他前面的老四,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左手假意挡在眼前,五个指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像一扇得了精神病的百叶窗。
戏这么多,老二你当年怎么没有去报考戏剧学院的表演系啊。
眼看打鸡血的老二即将暴走,我一阵心慌意乱,竟然略带讨好地问道:“老二……二、二哥……你怎么来了?”
“二哥?……哈哈哈,二哥一大早就听说,我家老三昨晚误入歧途,所以赶紧过来救你于水火啊!”
老二贱贱一笑,眼睛贼兮兮地在我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很快就打探到我身后冒菜身上。
我差不多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有一双八卦的手,要凭空去掀冒菜身上的被子。
“老二,你别闹了!”
这时,老四走了过来叫住老二,把手里的口袋递了一个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我的衣服。
“我醒得早,起来看到你和冒菜的衣服都脏了,所以先回去给你们拿了两套衣服。”说着,老四轻轻一扬手,把另一个袋子往冒菜床上扔去。
冒菜接过衣服一看,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袖子这么短,这不是我的衣服啊!”
老四抱歉一笑:“大早上的,我也不好进你们寝室,所以拿了一套老三的衣服。”
老四也是人太好了,这个时候有什么好抱歉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走过去一把把衣服从冒菜手里抢了过来,“有的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昨晚上如果不是你吐我一身,老四用得着回去拿衣裳?”
冒菜正要还嘴,老二背后灵一样突然闪到我们面前,眼睛发亮:“然后呢?”
我满脸问号:“什么然后?”
“吐了你一身,然后呢!”
“就一起洗了……个……澡啊……”话说出口我就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直到看到老二奸计得逞的笑容,才回过神,脸上突然像烙烧饼一样火辣辣的。
我也是昏了头,平时在寝室里,冒菜跟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闹腾的没羞没耻的,也没见老二他们对我们这么强烈的穷追猛打。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几乎已经习惯了我跟冒菜的相处模式,不管他们心里有没有多想,都已经见怪不怪。
今天老二跟着过来,大概率就是闲得发慌过来凑热闹。可是被他虚张声势地这么一问,我反而就当了真,又此地无银地解释了两句。
“当时他醉得跟头猪似的,吐得一身都是,我抱……我刚好在他旁边,也跟着遭殃,就把他拖进了浴室,一起洗……顺便给他冲了几下……”
结结巴巴的话,当然是越描越黑。
说完我就在心里骂自己,自个儿蠢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还要拿着喇叭广告天下啊,你闭嘴好吗。
没想到,老二这个戏精还还演上瘾了,接下来一句话将我一剑封喉。
他捏了个兰花指,使劲在我脑门子上一戳:“所以,老三你这个负心汉,有了冒菜就忘了我们老四是不是,那个时候老四在哪里,你说,是不是被你就狠心丢在了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