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磊忙说:“社团计划不收会费,社员参加活动全凭自愿,当然,相应的支出自然由参加活动的社员自己衡量。”
团委老师当即否决了项磊,她说:“那怎么行?社团没有资金,拿什么来缴纳社团联管理费?”
我们这时候才知道,学生社团是必须要被隶属团委的社团联统一管理的,而且,还要缴纳管理费。
项磊说爱心社团是公益社团,对外活动又能提升学校形象,能否申请免缴管理费,团委老师马上回说:“不能。没有先例。”
团委最终没有在项磊提交的审批表上盖章,而是让项磊回去修改章程里关于免会费的规定,重新提交后等待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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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前,社团联主席打了电话给项磊,说爱心社通过了审批,要项磊在国庆节前提交本学期活动计划,并着手准备国庆节后的招新工作。
于是,我们得见大学四年时间里最神采飞扬的项磊。
系里的男生纷纷来我们宿舍,好奇地对社团的事问来问去,项磊向每个人征求不同的意见,只是一份传单,一帮人围在电脑前,字斟句酌了整整两天才拿去印。于是,整整七天假期,项磊一直住在宿舍里,每天都在为节后的招新做准备。
假期结束的时候,全部由项磊新领到手的奖学金垫支,传单,海报,条幅都准备好了,身边的人却不约而同抛给了项磊同一句话:“我看招不来几个人。”
可到了这个境地,就算没有一个人看好,项磊单枪匹马也要孤注一掷。
招新第一天,何飞第一个在报名册上签了字,交了10块钱会费,系里过来帮忙的兄弟们见状,也纷纷前来支持。我负责收会费,何飞负责登记社员信息,项磊一改往日在公共场合不善言辞的性情,站在课桌后面,对每一个前来咨询的同学滔滔不绝。
两天下来,爱心社招新成果居然在全校所有社团中位列第二!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项磊。
社团很快组织了一次全员会议,项磊邀请所有帮忙招新的兄弟们一同去参加,给会上参与竞选演讲的新社员们投票打分,当晚确定了社团各级学生干部。后来,项磊几乎每天都会和那些激情飞扬的学生干部们坐到一起,商讨活动方案,制定活动细则,编排支教值日表和值日交接规范。一周后,社团就有条不紊又生龙活虎地运作了起来。
这些大二大三的同学,每周顶多有两个半天可以参加支教活动,饶是如此,一个育才小学也排不过来了。所以社团又把支教活动拓展到了其他十几所类似的农民工子弟小学。在育才小学,除了我和项磊,又新增了几名社员轮流值日。
在别的农民工子弟小学,项磊和我那老乡重逢了一次。那老乡听项磊说起新建社团的现状后,禁不住连连称奇。老乡那个社团,两年的新旧社员加到一起,也不过是项磊新建这个社团首批社员人数的一半而已。
这大概要归功于项磊在社团招新那两天的现场讲演。
其实据我们所知,项磊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讲演的人,我们所亲见的他的两次动情讲演,应该都没能顾得上添加一些用于制造感染力的东西,而不过是本色流露罢了。
【兄弟之上(二稿)】
下部 实至名却
第四十三章: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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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要坚持发起社团时,何飞提醒他,元旦前后就有校园招聘会了,过完年还要准备毕业设计,项磊根本没有听进去。
在学校宿舍,当着众兄弟的面儿,项磊不耐烦的一句“你就别操这心了”,让何飞一时颇为光火,两人为此别扭了好几天,可项磊似乎根本没闲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何飞想想,好像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小心眼儿起来了,不由自嘲了一番,主动问项磊国庆假期去哪里玩。项磊当即回说:“不行了,不能玩了,社团批下来了,节后就要招新,七天的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妥当呢。”
项磊对何飞说,大学以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组织过什么集体活动,如今碰上这种事儿,还真挺紧张的。
何飞失望极了,听项磊的语气似乎又在倾吐心声,可何飞好像仍旧共鸣不起来。
国庆节当天,项磊用宿舍电话打给何飞说,自己正在设计传单,兄弟们都在帮忙出主意,晚上就住在宿舍了。
何飞忍不住说:“你他妈的别为这事儿疯了!”
项磊倒也没生气,压低声音回说:“要不你也回宿舍来住得了。”
何飞说了句“你他妈自己疯吧”,便烦躁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项磊一整天没来电话。
晚上,何飞把电话打到了宿舍里的座机上,电话一接通,那边儿就传来了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郑东明接的,丫愣是没听出来何飞的声音,直接叫了项磊听电话。
何飞问项磊:“你丫今天还不回来?”
项磊回说:“暂时还没搞定呢!”
何飞回了两次宿舍,项磊总在热火朝天地忙自己的事儿,甚至都没有闲暇多看何飞两眼。为这,何飞甚至都有点嫉妒项磊手里忙活的那些破事儿了,哪怕是普通同学,似乎也理应问上几句进展如何的话来,而何飞根本就不想去了解,所以也懒得问上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