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又说:“虽然香竽现在的价钱没以前好,但这东西再便宜些也比你种稻子强。干脆叫大娘把田也弄些出来种,还省些管理时间。”虎子想着也是,便说道:“也好,可以省些时间做其他的。”陈程又说:“只是别跟村里人说了,怕到时又一大批人种,到时销不去,就得天天吃香竽了。”虎子却笑道:“你若种,只怕就免不了一大批人跟风。你看,现在村里也有很多人学着我在院子里种蘑菇呢。上回镇上的领导还带了其他村的人来参观,说张家村的农民会想办法,都发家致富了。可真是个笑话。”陈程听得皱眉,只好说:“这香竽应该种得比稻子晚,你到时先不种,等别人先种了稻子你再种香竽,他总不能把田里的禾苗拔了。”虎子笑道:“跟做贼一般。”陈程说:“这叫先机。”
睡下去后,陈程握着虎子的手,又说:“虎子,我不知道这段时间还有没有空来看你。我家里已经装了电话,你如果有事,便我给打电话吧。”虎子默然,好一会才重重的握了一下陈程的手,说道:“你只要一切都好,那就什么也没关系。桦大哥和简老师四年都没有见面呢。”陈程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虎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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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第二天仍是用自行车送陈程到镇上,等陈程上了车,才回去。刚出镇路口,却碰到了水养和他的朋友。这两人也正是要回来。这水养比虎子大了几年,平时没有什么交往,但虎子眼见他对朋友这么好,多少也生了亲近之心。所以虎子便打了招呼,水养自然认得虎子,三人便结伴回村,一路上,虎子便多听得这两人说些打工的事,虎子并不知道那些事,也不插话。看看已将近村,忽然听得水养的朋友说:“水养,我想过年后换份工。”虎子没听到水养说话,车速却是慢了下来。水养的朋友又说:“这厂的老板着实刻薄,实在受不了。”水养缓缓的说:“安子,我以前也说过要换,你却跟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现在倒好,你倒先跑了。”
虎子听这话,便知打工的艰难,听得那叫安子的笑道:“彼一时,此一时。”然后又笑着说:“不过我也不愿意走远。”虎子正跟着到了旁边,却听得水养的车“扑”的一声,撞上了一块石头,幸亏两人都是大人,只一伸脚,便支住了车,虎子便也下了车,帮着看有没有事。水养倒似是没关心这车,扭头看安子,诧异道:“你已经找好了?”安子似有些迟疑,却马上便说:“没,不过在叫朋友们帮找。”水养瞧了一眼安子,才扭头看车,一边说着:“嗯,你的朋友一向都多。”安子呆了一呆,仿佛听出水养的意思,却又说:“出门靠朋友。咱们打工的,谁还不明白这道理。”
虎子正看车子,车子前轮瘪了,只怕是破了内胎,便想问水养商量要不要补,可眼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问这话也是废话。便只看着水养,这时正好听到安子的话,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向安子看了一眼,见这安子与第一次见时有了很大的变化,留了个长发,脸也显得尖瘦苍白,似乎便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便觉诧异,可这声音却是能记得的。正好那安子也向虎子看来,虎子便向安子点点头,算是招呼。那安子却是嫣然一笑。虎子愣得一下,只觉得不妥,连忙扭了头看车。虎子其实是最怕男人长了一头长发的,所以也不愿意再看。却见水养提起自行车,用力一放,口里便骂道:“倒霉了,便你也欺负我么?”安子便不悦道:“这么大力干什么?快想办法啊,总不能叫我走路回去吧。”水养便不吭声,虎子眼看两人起了争执,只怕自己留着便要尴尬,又看回村也没多远了,即使车破了内胎,也尽可推着走,于是说:“水养,我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你们可以慢慢的回去。”水养点点头,却说:“虎子,不如你帮我拉安子回去。”虎子看安子,安子笑道:“那你自己慢慢走啦。”便上了虎子的自行车。
虎子觉得安子这样做不对,换作是自己和陈程,只宁可陪着走路,也绝不会弃下其中一人。可水养已经说了,且这安子已经上了车,虎子也不便说,于是便对水养说:“那你小心些。”便上了车回家去。
安子上车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问虎子:“读书真好,你交了女朋友了吧?”虎子便说没有,安子便笑道:“还真不信。你长得帅,肯定多女孩子追着。”虎子也不愿意说这些话题,正好前面的那段路是多坑的,于是说:“安子你坐稳了。”那安子便顺手抱着虎子的腰。虎子觉得不舒服,但既跟安子不熟,又应了水养的托付,况且自行车也没地方抓,便不说话。可等过了这段路见安子还没放手,虎子便道:“安子,可以啦,放手吧,不然骑车不方便。”那安子笑道:“好的。”便放了手,手回去时,虎子却见安子的手掠过自己的下面,分明是停了一二秒,虎子一愣,却不便说,心下却极是厌恶,耳边却听得安子笑道:“虎子下面真大。”虎子听得浑身的不自在。便后悔刚才答应帮水养拉安子了。幸亏这时已经到了村,虎子便在晒地把他放下,眼见安子笑着和自己说再见,虎子也只勉强的笑着点头,却一秒也不愿多留,匆匆的回家去了。
为什么没完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