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们举止神情和我一样,北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北京,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发生。
我知道我改变了自己。
也许小成并不知道。
算不上一次多么美好的记忆,在小成那晚执意疯狂地进入我之后,我流了血。
世界上或许只有小成才能改变我,我也可能只为小成而改变。
原来的我,只愿意改变别人。
小成忙着把自己洗干净,我只顾忙着掩藏血迹。三十岁的男人,韶华渐逝,谁能体会他那悲哀造就的惜情负累的心?
出了地铁口,我买了一兜草莓。痴痴地想,莫非我要回去,送给那个不爱我的人?
-78
租屋的门锁着。
我把草莓袋子挂在锁上,又犹豫着放弃。
理发馆里仍旧灯火通明,那个技师,头上竖起了一个鸡八毛小辫子,冒充什么大公鸡啊,操。
我猜小成在网吧。
急于看到他的心情,骤然变得那样强烈。
这个网吧很大,楼上楼上,各有上百个座位。网吧收款台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我对她点头哈腰,给我查查身份证登记本,我找一个不爱我的人!
小成坐在二层拐角最靠墙的一排,他的位置是最隐蔽的,他在浏览什么,没人能看得到。网吧里,大多是一些十八九岁孩子,虽然个个带着耳机,依旧能听见机枪大炮乱轰乱射妖魔鬼怪乱吼乱叫的声音。
我悄悄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成受了惊吓一般,猛地站起来,耳机从他眼前脱落,砸在桌面上,又蹦跳着滚到地面。
对话框显示新的留言,掉在地上的耳机里响亮地传出“唧唧唧唧”的提示音。
我皱着眉头,凑近屏幕。
铁汉柔情:
“我最近抽空去北京找你一趟,让我和小马谈谈。”
世界杯具:
“哥,你来就行了,找不找他谈,没关系。”
铁汉柔情:
“我既然去,就是要跟他好好谈谈。”
世界杯具:
“来吧,哥,我想死你了。”
铁汉柔情:
“弟弟,我也想你,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我这次去,一定要跟你好好叙叙旧。(一个流口水的符号,娘嬉皮的!)
铁汉柔情:
“???弟说话呀。我时间有限。
铁汉柔情:
弟,怎么啦?说话呀!
。。。。。。
我在前面走。
小成跟在我的后面默不作声。
我想,我应该镇静,多想想我心中曾经有过的温暖和美好。可惜这些温暖和美好,是那么的单薄,比不上我遭罹的伤害更深。
不过,街上正人来人往。我劝自己一定要克制,冲出口的话语,最好不要锋利如挥舞的利剑!
“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清楚,否则,你给我滚!”
“哥,你误会了。”小成满脸委屈。我才不相信你的委屈,你的委屈跟你脸上的羞涩一样,它们都可以随心所欲跟随你。
“我还要怎么误会你?!你告诉我什么了,我就误会你?!我这亲眼见的你想死他了,他要来见你,这怎么解释?!”路边不知道是谁家的三厢轿车,我在车顶上“啪”地拍了一巴掌!
草莓散了一地,车辆报警器呜哩哇啦叫个不停!
小成拉着我就往胡同里跑!我手里还拎着草莓袋子,草莓所剩无几。
-80
回到平房,小成脱掉上衣,露出筋道肌肉。
他手握他的笛子。
“哥,你觉得怎么解恨,你就怎么来吧。”他把笛子递给我,一脸是我无论如何都伪装不了的诚意。
我气恼地一掌朝笛子挥过去,笛子打在了小成脸上,然后朝墙上横飞,发出一声闷响,掉在地上。
小成从颧骨到下巴之间,一道长长的血红印。
小成紧咬牙关,探身试图搂我。
我退后一步,忍住生生的手疼,恼恨地说,别碰我。
我嘴里说别碰我,身体却恨不得立即搂着小成痛哭。
谁能受得了,连日来的旧恨还没有抚平,又添你妈的新愁!
我把草莓袋子,忿忿地往最远的墙脚,使劲地甩过去!
-81
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和我继续的话,你必须和那个铁汉柔情分手!”
“早就分手了。”小成黯然地说。
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忍不住哇哇大哭。
哭吧,哭吧。哭得越厉害,我越理解你们之间的恋恋不舍,你们还有余情。
我也曾这样哭过,为那些道貌岸然将我几年所有的喜怒哀乐一笔勾销的人。
我不由自主地怜悯和同情他。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方二十时候的影子。
我双手紧紧地箍着的后背,我疯狂地亲吻小成的眼泪。
我拥小成躺倒在床上。
我像精神失常一样,脱他的衣服。我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更想占有他。
我野蛮地进入,什么辅助的润滑和安全套,一概不用。
我进进出出,随着他抽泣和呼吸的节律。
-82
早上醒来,我头仍然趴在小成的裆部,嘴边是他那饱受照顾的东东。
印象中,夜里我醒来一次就要小鸡啄米似地不停忙活一次。至少小成向贪婪的小鸡撒了四把米。
嘴边的这个东西,真的是不缺乏故事和生命,我稍加触碰,他就阅兵战士般挺起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