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教授改变了策略,不想代课也行,这回的论文让你返工个七次八次的也不算多。
“听说咱们学校今年的研究生毕业率又要调整了!哎!现在的学生啊,不如以前喽!”
刘老一边说,一边拿小眼睛瞄着林春华,哼,不信你小子不害怕。林春华心想这小老儿就会拿学位证做威胁,等他研究生读完了,天天举着学位证在老刘头面前晃悠,气死他。
刘教授又喝了一口水,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根毛发,一幅老奸巨猾的样子。
“春花啊,你要知道,你爸本来是不同意你回东联大读研的,可是你非要坚持,这要是毕不了业……”
林父本来是不同意林春华回东联大读研的,本来成绩优秀的林春华在奉阳某知名外企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可惜,只一年,林春华就偷偷报名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可是此刻,林春华这个后悔啊,第一不该回东联大读研,第二不该挑刘教授当导师。
“那个,刘老啊!你看我笨嘴拙舌的,我哪里会讲那么高深的国际经济学啊!还是让师母来吧,好歹师母也是管院的教研室主任啊!”
刘老教授很无奈,林春华这么伶牙俐齿的主儿要是都算笨嘴拙舌,那别人都得成了活哑巴了。
“你也知道她是管院的,我哪请得动她啊!没事,你就照着书念,反正也没几个人听!”
“那我还讲什么啊?反正也没人听!”
“你去是不去啊~~~~”
林春华还想找借口,刘老教授已经由菩萨脸换上一副罗汉相,林春华立马噤声,拿起刘老放在床头已经破了皮的书,奔着可爱的大二学生就去了,身后还传来刘老教授的哀号。
“春花,你拿错书了~~~那是我的《福尔摩斯》啊~~~”
林春华前脚刚走,刘教授的小儿子刘瑞后脚就进来了。
“呦呵,老爷子今儿心情不错啊,我在走廊就听见您的刘氏唱腔了!”
刘瑞吊儿郎当地把手里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温桶放下,眯着眼睛看着一脸怒气的老爸就想乐。刘老教授看见这个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他不出息,就是他太出息了。刘教授两子一女,除了这个小儿子之外均是博士毕业,在刘教授的心目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偏偏小儿子刘瑞就是喜欢经商,还干得增增日上,堵得刘教授哑口无言。
“春花多好个孩子,就是被你带坏的,还不快去把我的福尔摩斯拿回来!”
“行,我妈熬得骨头汤我放这儿了,爸,你可别忘了喝哈!”
刘瑞把车从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哪里还顾得上老爸的书,这么好的机会骚扰华微,绝对不能放过。刘瑞嘿嘿淫笑了几声,拿起手机直接拨了华微的电话。
“喂,小微微啊!!”
“刘先生,你找我有事儿么?我要通知学生刘老教授不能上课的事儿!”
“你看看,你看看,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爸找春华代课了!你不用折腾了!这大风天的!”
“恩,那多谢了!还有什么事儿么?没事儿我挂了!”
华微手指头都按在了结束通话键上,愣是被刘瑞的尖叫声给阻止了。
“小微,没事儿咱就不能电联一下么!“上次”之后,咱俩有多久没见了!”
“咳,这边有学生找我,就这样,再见!”
华微轻咳了一下,所谓的“上次”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哎,哎!小微……”
回答刘瑞的只有电话的“嘟嘟”声,刘大少爷是彻底忘了让华微去找林春华要书的事儿了。
二
“真是春暖花开了啊!”
眼看着树枝头那可怜巴巴的绿色,林春华一边感慨,一边以龟速往阶梯教学楼那边蹭。林春华摇了摇头,代课费那么低,在食堂多打几个荤菜,就没了。
“春花,代课啊?”
张文涛气喘吁吁地经过林春华身边。张文涛是刘老教授教研室的讲师,跟林春华在一个教工寝室住。当然,寝室对于家在本市的林春华同学来说,形同虚设,不到四十平米的二人寝室完全是张小胖一个人的天下。
张文涛是一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七的胖子。话说虚胖虚胖,这不刚一到春天,张文涛就开始发虚了,油光锃亮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小胖,是春华,纠正你多少次了!你晨练呢啊?”
林春华温柔地提醒张文涛的发音错误,张文涛挠挠脑袋,看了看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时间,十点十八,没错啊!
“春花,还有两三分钟就上课了,你咋一点也不着急呢?你不是代管理的课吗?”
“是春华,你个猪脑袋!”
“你这名字顺口就叫成春花了,呵呵!”
张文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怎么我代课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啊?”
“刚才华微打电话通知的,整个教研室都知道了,大伙都等着看好戏呢!”
林春华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来教研室那几个家伙的嘴脸,都是一边扶眼镜,一边咬着笔,坏笑的样子。谁不知道经管两院向来有不共戴天之仇,管院的学生一碰上经院的老师,可劲儿地作,可劲儿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