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狼狈样儿,我大乐道:果真是狗,我想到恶狗扑食这个词儿了,哈哈。说完就是一阵肆无忌惮地笑。
后来问他怎么知道我在操场练习吹箫,他说,他每晚都去锻炼,恰巧某天晚上开始就有一个男孩固定时间去练习吹箫管,他还问我为啥某天,某天没去啊,我想了想,应该那几天正好在陪王丹妮在医院呢。
当时心里就觉得:哇哦,居然有人这么关注我啊,甚是开心啊。
就在我俩打闹聊天的时候,突然练功房的门被粗鲁的打开了,进来一位魁梧的中年大妈,怒气冲冲地冲我们俩喊:大中午的你俩干嘛呢?弄这么大的声音还!(大致这个意思吧,当时还不大听得懂西安方言)
然后我感觉说我们在等着迎新晚会的节目筛选呢。
这位大妈愤愤地说:调成晚上了,你们不知道么?
我和张箫面面相觑,说,真的不知道。然后我们就被无情地赶出了练功房。
7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我的考拉的,如果不是他,我就没机会上学的第一天就认识张箫了;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赖子的,如果不是他替我偷偷地报名,我真的就没机会认识张箫了;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辅导员的,如果不是她通知我去彩排,我真的就没机会认识张箫了;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改了时间但又单单没有通知我俩的那位仁兄的,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就没有机会认识张箫了。
这是我的心里话,真的,发自肺腑的。
我觉得,认识张箫的过程好奇特;
我觉得,如此奇特的概率已经超过买彩票了;
我觉得,最关键的是每晚听我吹箫的知音,居然就是张箫;
我觉得,这就是注定的缘分;
我觉得,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如果故事到了这里,我和张箫仅仅做一对儿铁哥们,各自找各自的女朋友,然后各自结婚生子,成家立业,那也就很平常了。
但是,我俩的故事这才刚刚开始。我俩一步一步地抛弃了道统,走上了左岸,才有了今天的回忆。
此刻,我俩的回忆这才刚刚开始。
8
似乎新生都喜欢登台表演,都喜欢让大家认识自己,因此竞争似乎很激烈。
我想,反正我这个节目也没多少人喜欢,更没多少人听得懂,拿下就拿下吧。
就在我抱着打酱油的心态参加彩排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竞争,自己却在一旁拉着张箫要么扯淡,要么看他弹琴。
我觉得吧,那短短的几天,我大概已经把我这十六年里所有好的坏的,光荣的出糗的事儿都和他聊了,后来用张箫的话说就是:你是脚踏实地的践行着我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针,很好的。
其实他何尝不是,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他家乡的故事。
当聊到旅游的时候,张箫着实被我的经历吓着了。记得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有一个游戏,就是在中国地图上标记自己去过的省份和城市,标记过的就被涂成红色,否则就已然是白色,那时候,我的地图上只有西藏是空白。
西藏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轻易去不的。
西藏是我梦中的圣地,非五体投地去不的。
西藏是我情感世界的灵山,非掏空性灵才能去的。
张箫问我:有什么想去旅行的地儿么?
我想了想答道:青海湖吧。
他:咦?为啥?
我:不是有句诗叫做“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么,想去看看。
当我读这句诗的时候,张箫也跟我一起诵读,说完之后我俩双目相对,一起笑了笑。
那个情景,让我觉得很舒服,很开心,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任何负担。
他说:找个假期,咱俩一起去青海湖吧。
我兴奋地马上握起他的胳膊,摇摆着说到:好啊,好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了,这时候团委的大妈扭过头来,和我俩说道:喂,你俩别打闹了,过来,过来,有事儿和你俩说。
我俩乖乖地过去,只见团委的大妈一脸深沉地说道:你们也知道,这次晚会的节目很多,乐器类的节目只能上一两个,你俩要好好排练,努力争取,去吧,好好练习吧。
真扫兴。哎!
看着张箫认认真真地、一遍又一遍地弹着,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潇洒地飞来飞去,看着他那入迷的神情,我依稀入迷了。
只为他在弹钢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可惜的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对钢琴入迷,比如,那位团委的大妈。
倒数第二次彩排之前,我从辅导员那里听到消息,说张箫的节目可能会被拿下。
我很着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于是就愣愣地去找团委大妈。
先是和她东拉西扯的,把大妈逗得心花怒放,满脸褶子都不顾了,手还一个劲儿在我后背拍。
用张箫的话说就是“我是中年妇女的小棉袄。”真是那啥嘴里没那啥,绝对的,嗯。
扯了半天了,终于该到正题了,我就和大妈说我的节目需要钢琴伴奏,因为我想演奏《绿野仙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