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扉页,又一次温习了开篇的那首“蝶恋花”,紧接着就是下面的一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
这句突然扣动了我的心弦,我对他的情,真的是不知所起,但是却一往情深。
塞上耳机,听着缠绵的昆腔声儿,我居然入迷了。
背起书包,戴上耳机,在幽静的校园里晃荡,竟然不自觉地走到了体育场。
又是皓月当空,又是周遭宁静,又是笼上夜纱,只不过,今晚没有了那个唯一的听众。
都说“唱戏的是疯子,听戏的是傻子”。听着,听着,自己不禁在空旷地操场上哼唱起来。
“【山坡羊】(女主角杜丽娘的唱段)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迁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是夜的我,心境仿佛无限地接近了几百年前的杜丽娘。春情不知何处消遣,默默地怀念着心中的那个人……
没想到,当我的声儿落下去的时候,隔着耳机,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和着我的声儿唱接下来的曲牌“山桃红”:
“【山桃红】(男主角柳梦梅的唱段)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咦?心里一惊,赶紧转身。没错,是他,张箫。
他微笑着唱和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他愈发潇洒,更加斯文。
犹如月下的海棠。
我又一次被他迷住了。
又一次验证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想走,但是腿却像灌了铅,拔不动腿了。傻傻地呆在那里了。
张箫冲我过来,说:我就知道咱们学校会唱昆曲的,肯定是你。
我的心头糅地一热,接着就是嗖的一阵疼,眼睛不自觉地配合出了眼泪。
不为别的,就为这种理解和默契。
37
玉楼春欧阳修
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无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看来风花雪月上瘾了,呵呵。
“在写正文之前,先撂这么一首词吧。
———————————————————————–”
非典爆发之后,尤其是我们封校之后,老妈对我甚是关切,只可惜手机丢了,她老人家不得不往寝室打电话。往往我在图书馆或者排球场的时候接不到电话,于是有一天老妈问我喜欢什么牌子的手机啊,什么颜色的啊,直板的还是滑板的啊,我问老妈咨询这么详细,难道她又要买新手机么?没想到啊,亲爱的老妈说要给我买。我诧异地问她为啥问这么仔细呢?老妈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喜欢啊,宝贝你那么难伺候的。。。
哎,我在老妈心中居然就是这样的印象,悲催啊,哎。。。。
没几天手机邮寄到了,和原来那款手机差不多的相貌。老妈顺便还给寄了一大堆零食,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嗯!
舍友们大概是被憋久了,一看到零食就一哄而上,疯抢啊,那场面真叫疯了。我赶紧捞了两包出来,还好我手快啊,他们这场面啊,我要不去抢的话,估计连根毛线都留不下啊。只见赖子一只手抓着牛肉干吃,另一只手在箱子里翻腾,哎,真的把人憋久了。赖子一转身,看到我手里拿着的包东西,赖子一边吃一边问我道:西西,你抱这两包东西要给哪个小情人啊?
我对他无语,白了他一眼道: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吧,乖。
没想到啊,这时候柯南说话了:难道是给王丹妮?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
下楼办了张SIM卡,赶紧电话陈曦一个。—那时候还真年轻啊,记忆力真好,大学时代同学们的手机号都能记在脑袋里。哎,年轻真好。—陈曦东一耙子西一榔头的说话,也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神经,听得我累了,准备挂他电话的时候,他却突然想到一句话:你咋不赶紧给张箫电话啊?哦,估计你没有吧,来,我给你发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他就挂机了。
刚回到寝室,就收到一条短信,陈曦发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一看那个号段就是西安的那种买手机送话费的号儿。
时至今日,还是很怀念西安这种丰厚的优惠。
犹豫了一下,心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给张箫电话。
后来,终究选择了给张箫发短信,就俩字:您好。
稍许,张箫回复:您好,请问您是哪位啊?
我: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