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是夜不能寐,挺恐怖也挺难受的。那时候还住宿舍,整宿整宿地对着电脑发呆,可是只要第二天太阳光一照进屋里,我的情绪便又回复兴奋,那种莫名的郁闷感也烟消云散。这就是所谓的“夜抑郁”。我这个症状被李君首先发现了,对我一阵猛烈的批判,说我这是“无病呻吟”,说我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诸如此类的批评,不胜枚举。批判晚之后,他便推荐我看一部小说,叫我转移一下注意力,以便克服“夜抑郁”症。
他推荐的小说不是别的,正是发生在燕园的那个著名的爱恋:逆旅主人的《未名湖畔的爱与罚》。从那一夜开始,我便对这部小说爱到欲罢不能的地步了。当然了这也是我读到的第一部同仁小说。
我对心爱的文章会细细地读,一字一字地读,读的很慢很慢,细细品味,慢慢回想,思绪会随着故事拓展开来,心情会跟着情节跌宕起伏,“感时花溅泪”,不管在什么场合。我自认为自己活得很随性,不喜欢拘泥自己的情绪。还记得那时候整晚看小说,看到痛处会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压低嗓门抽搐般发出号啕。再到后来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那个故事了,甚至在办公室里都会捧着自己打印的小说边看边落泪。真不是我娘,更不是我贱,而是逆旅师兄写的真的极传神,我那眼泪便不争气地一滴一滴滑落,一颗一颗地滴落在洁白的页面上。邻桌的师姐会很诧异地偷偷注视我,然后悄悄地在我桌上放一块心状的巧克力。导师那几天也不时叫我去他办公室聊天,给我讲一些笑话故事什么的,算是做老师的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吧,呵呵。
自从看了这小说之后,不仅晚上更睡不着了,而且连白天都昏昏沉沉的,张箫莫名地不知道我怎么了,问我详情吧,我又不肯说,他便有些不爽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那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未名湖》这部小说里的那个欧阳,很悲情的角色。起初看小说的时候,自己以为自己就是故事里的陈可,原来自己却是欧阳。这样一来,心情更加郁闷,而张箫也更加烦我了。恶性循环吧!
我这个人啊,很犟的,不想说的事儿,你越问我的话,我就越不说。
郁闷的时候,我会去趁课,我会去看书,我会去打球,我,我看到了小说中的棒球队,看着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棒球服在那里认真的训练着基本动作,我不由地想到了陈可同学,哦,应该叫陈可师兄吧。正当我还在沉思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棒球却滚到了我脚下,弯腰捡起这个球,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是谁丢的,便跑过来一个俊朗的球员,一脸阳光的笑容,露出了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冲我乐呵呵地打招呼道:Hi,boy,谢谢你哦。
只见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朗,透彻,干净的都让我觉得他和这个世界不相符了。把球扔过去,他顺手一接,挤了挤眼转身便走了。我却不由地伫立那里,说实话,当时真的被他的眼睛迷住了。
那天的事儿我也没多想,觉得也就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罢了。谁知过了几天上某大课的时候,临上课了,一个高大的男孩背着双肩包走进教室,我一看那眼睛,哦,是的,是他。只见这男孩冲我笑一笑便坐到了我旁边。“巧合,嗯,谁叫咱看人家来着,别多想了,好好上这无聊的大课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只见这男孩并没有上课的意思,而是掏出电脑开始上网了。猛然间,这男孩发出了一声:“哇哦,VirginiaTech,33!”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只见这男孩居然捅捅我的胳膊,低声说到:你知道么,弗吉尼亚大学发生枪击案了,居然挂了33个人!震惊的新闻。不过那节课我俩讨论的话题却不是VirginiaTech,天马行空的扯,什么朝核危机,什么美国次贷危机,什么斯大林墨索里尼希特勒都扯上了,最后连下课了都没察觉。最后,男孩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手机号多少?
从那天起,我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总会浮现出男孩明亮的眼睛和阳光的笑容。自己都很诧异。猛然间怀疑自己不会是精神上开始出轨了吧?呃……吓得自己一身冷汗啊。处女座的人是很介意精神出轨的。
凑巧的是,那个周末王丹妮约我和张箫去他们学校玩,张箫很懒的去,王丹妮的一句“来了给你们看帅哥哦”便把张箫招安了。哎,就这点出息吧。记得那天是看篮球赛,哇哦,北航真是帅哥云集啊。看的张箫眼球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扭了,最后王丹妮指着一个帅哥问我俩怎么样,我笑了笑没说话,张箫说:不错啊,很帅的。怎么着,要介绍给我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