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张箫终究是理解我的!
不过也许我会想错。
回寝室的路上,起初是张箫和王林俩人一边一个架着我,但我明显觉得张箫好像极力在把我包在他的臂弯里,我怕王林有什么疑问,于是赶紧和王林说:小林子,你帮我拎着药吧,让他扶着我就行了。再说我左腿还好着呢。
王林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张箫一眼,便默默地走开了。其实,那包药也就一些消炎的和外敷的,还不够王林小拇指甲拎呢。
那一路,我们三个谁都没说话。起初我还扯个话题呢,结果他俩都没怎么搭理我,张箫还来句:“真够坚强啊你,这都不觉得疼啊?”那好吧,我只好也同样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张箫别扭啥呢,抑或心里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反正感觉他还是有些不爽。
是夜他短信我,这可是几天来他头一遭短信啊,顿时把我激动的啊,他说:咱回我家住吧?
我赶紧回复:这可不行,我去了不合适,再说了,还得上课呢,来回更不方便了……
张箫许久不回复,后来终于来了一句:有啥不合适!早点睡吧,晚安!
我看着这短信,心理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了,只好回复:亲亲,晚安!
原本医生说可以用拐杖的,我觉得那样一点都不帅,坚决不用。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发愁该怎么去教室上课的时候,王林便朝我乐道:走,哥有车。
切,大学时代被他们占便宜还不够啊,上了研究生还被你这样占便宜,哼。到楼下一看,果然是好车,良驹宝马,只不过人家的是4个轮的,他这个是两个轮子的,呵呵。好歹有个代步,我也落得解脱。
王林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奔向教室,路上我问他哪里来的自行车啊?他说:昨晚买的啊,本来就想买一个的,看你这样子啊,就提前买了。
好感动哦,我便赶紧补充到:哪里买的啊,多少钱?
他:清华西门啊,那里好多买车子的,还很便宜呢。
不成魔,不能活!哎!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能我和王林每天这动作太扎眼了吧,以至于风言四起。更有甚者,某天我一回头居然发现本班一个女生骑着自行车慢慢地跟着我俩后面,一脸的诡异笑容。
同学尚且如此,何况张箫乎?看到这女同学的面庞,我的心顿时一紧,心想大难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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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419哦,哈哈哈……
话续前文。
张箫心里纵然有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乐意,那他也只能和我折腾,也就只能折磨折磨我罢了。我们不像那些普通的情侣,可以明目张胆地大秀恩爱或者当众冲突。
这就是我们这类人的悲哀。
女人的心受了伤,有了气,往往发扬老三样:一哭二饿三上吊,她们会把那怨气发泄出来,淋漓尽致。而男人的心受了伤,则会憋在心里,咬紧了牙关,凸显青筋,杏眼圆睁,拳头握得紧紧的。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我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因为我亲眼看到的就是这样子。
晚上下课之后,王林载着我回寝室,我行动不便,只好等着同学们先行。不时来几个好事的男女,一个劲地打趣一番,说什么:西西,你的御用司机真体贴啊。要么就是:你们俩好甜蜜啊,活脱脱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还有更甚的话,我也就不转述了,我笑着敷衍两句也就过了。再看看王林,一个劲地抓耳挠腮傻笑,也不说话,哎,看着都替他着急,这能不招来非议么?
是夜我和王林说咱推着走吧,别骑了,好好欣赏一下校园的夜景吧。王林自然没说的,只不过非得要我坐在自行车上。好吧,那就这样他推着我走吧。一路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以前不管我说什么话题,无论是秦皇汉武的逸闻,还是亚历山大大帝的趣事,他总是乐呵呵地听着,也不插嘴,用他的话说就是:很喜欢听你讲故事,也不知道为啥你的脑袋里怎么有这么多故事呢?但是久而久之,这样的方式我就腻烦了,没有回应的交谈,那与自言自语有和异?
对了,插一句。我曾经给王林讲过汉成帝和张放的故事,还有南朝陈文帝和韩子高的故事,甚至给他讲了亚历山大大帝和梵赫斯蒂昂的故事,他总是一脸惊讶状,表示:真的假的啊?我看都是杜撰的吧。
据此推测,王林不是同道中人。
夜幕下的校园掠去了白天的浮华。我俩就这么走着。起码我什么都没想。突然,王林侧着脸问我:今晚你怎么不说话?
我:你不也一如既往地没说话么?
王林:我习惯听你说啊。说罢还扭过头来看看我,冲我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一个人说话太无聊了,不想说。
王林好像有些失望似的说了一句:哦。
这个字他发得是四声,听得出,他失望了。
王林:抓着我的衣服吧,我们骑车回去吧?
说罢他便跨身上车,反伸右手拉起我的手,然后放于他的腰际。正当他准备启动的时候,只见路旁的树荫下蹿出一个高大的黑影,一把仅仅握住我们的车把,王林赶紧停住,双脚撑地,弄得我差点摔下来,王林赶紧转身看我怎么样了,这时候,我定睛一看,那个黑影便是张箫,他的表情便是我先前描述的那样,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