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陈可淡淡地笑着,”但我理解不了,我可能还是适合一个人……”陈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这些话,这些词语就象早已经刻在他的脑海中,准备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对着某一个人跳脱出来。两天来,这种从来不曾有的快乐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可现在,那时隐时现的忧惧又再次象魔鬼一样牢牢地控制住了他。
难道这个属于忧郁的灵魂不能享受快乐吗!魔鬼!你给我远远地滚到一边去!
挣扎却是徒劳的。
“你不想我在这儿么?”于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可。
“不!不是!”陈可发自灵魂地否认,”你在这儿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糊涂了……”陈可不想于雷为自己而感到难过,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别再往上去了,这山里没准有些蛇蝎虎豹的,专等着吃你我这样的老狐狸和小松鼠呢。”于雷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开心起来:”是啊,天也不早了,说不定他们正等着咱们吃饭呢。”说着,他在陈可的头上亲热地摸了摸,和他肩并肩地往山下走去。
回到招待所,果然小江和负责人都已经在等他们了,另外还有两个没有见过的人,肩章都是一条杠的。负责人把他们给于雷和陈可介绍了一下,说是这里的什么什么干事。
于雷暗暗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人家都已经来了,也不能让他们回去,只好微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感谢他们的照顾。
晚上在院子里的餐厅吃饭,虽然外观看起来也是一样的老旧,但里面的包间却和招待所一样,是曾经被精心装潢过一番的。
菜色一般,却有一些在江南和中原地带没吃过的东西。比如炒鸡冠,于雷做梦也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吃。反正陈可是没有动它,他悄悄地跟于雷说,把一个动物身上唯一还有些尊严的地方做成菜吃下去,实在是有些不忍。还有一道菜是只取鸡爪中间的一小块筋肉,裹上面炸了,味道一般,但确是有几分新鲜。
那天饭桌上上了两瓶在四川当地很有名的白酒。虽然在座的人都不敢怎么劝两个小孩喝酒,但陈可却捏着鼻子狠灌了自己两杯。喝到后来,他居然真的喜欢起酒这种玩意来了。他的头晕晕的,那些他不能理解、不能描述、也不能抑制的阴沉忧郁都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大声地笑着两个干事在酒桌上讲的荤段子,干脆地和于雷一再举杯,向热情款待他们的军官们致以美好的祝愿。
于雷看着陈可红扑扑的脸,心里由衷地感到幸福。他真心地为另一个人的快乐而快乐,而且他知道那个人的快乐和自己有关,所以他感到更加快乐。
他牵着陈可的手,把他拉回房间,他的手是那么烫乎乎的,紧紧攥着自己。陈可一路都在笑于雷说的每一句话,于雷也跟着开怀大笑,在别人眼中,这就是两个快乐的醉鬼。
醉了的于雷控制不了自己的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听到他,碰到他,我都只能回到这个结论上来。
当陈可躺倒在宽大的床上的时候,于雷感到理智正在远离自己,他对那个人身体的渴望正在酒精的作用下成千上万倍地膨胀,陈可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召唤着他热烈的肢体动作……
他颤抖着解开了陈可身上的衣服,每个扣子都费了他很大的功夫。于雷觉得自己的**已经涨得不能再涨了,现在就是要他站起来也是不可能的。
“于雷,我好开心啊!开心!!”陈可突然睁开眼睛,笑着嚷道。
于雷猛得缩了手,突然清醒了过来。
害怕失去陈可的恐惧战胜了肉欲,他最终也只是象昨天一样,翻身上床,揽住陈可的腰,把他抱进怀里。
“紧一些……”意识模糊的陈可命令道。
“紧一些……”于雷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紧紧地抱着,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胸腔的起伏和震动。
一下,两下,三下……
第二天一早,负责人陪他们吃了早饭,便送二人上路,今天就要往九寨进发了。
陈可一觉起来以后就象是没事人一样,精神焕发;倒是于雷还有些宿醉,头晕乎乎的。
往九寨走的路线基本是沿两种方法交替前进,一是沿岷江河谷上溯,二是走盘山公路翻山北行。这一带正是在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过渡的途中,一路上有好几座海拔在三千米以上的山,虽然还没有严重的高原反应,但头疼和耳膜鼓胀的现象却会伴随着每一个旅游者。
这一路的风景是极美的。尽管现在九寨修了机场,但很多游客还是选择从陆上进山,因为他们不愿错过这一路绮丽的景致。
陈可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他趴在车窗上,带着小孩子般的好奇向外张望。于雷好几次让小江停下来,好让他们两人独自到公路边凭栏而瞰,看青山绿水,看层云浩渺,看西南山川的无限风光。云在他们的脚下浮动,这感觉就象腾云驾雾,令人飘飘然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