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班上很会作怪,老是挑拨着大家跟他一伙一伙地去干些什么荒唐事。但老师们却一个一个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因为他嘴甜,成绩也总是很好。
他们班上的人告诉我于雷的家里很有来头。他家住得很远,所以每天早上都有一辆挂着白牌子的,牌号相当靠前的高级轿车停在学校门口,送他上学。
我在他们班上混得很开,那些小屁孩整天就是和我说些于雷的故事,什么谁又喜欢他啦,他又把谁甩啦,整天就在琢磨这些事。我当时就想,这个家伙长大了以后要么就是出人头地,要么就是浪荡公子,看来他现在是朝前面的一条路发展了。
和他聊了聊中学的事,他说那个姓程的语文老师今年去世了,我很难过。那是个好老师。
快要上课的时候,另外一个男孩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很自觉地坐到了于雷身边。于雷从此便当我不存在,一心一意地围着他唧唧歪歪的。
也罢,让他们小两口甜蜜去吧。我还是意y.i.n意y.i.n就作数了罢。
21、陈可
陈可到了教室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他边往里走,边不住地打量于雷的踪影。
啊!在那儿!陈可似乎松了一口气,过去坐到了于雷的旁边。于雷把自己的书包从陈可的位子上拿下来,放到另一侧的桌面上。陈可也把自己的书包从身上摘下来,放到于雷的书包旁边。
放书包的时候,陈可的耳朵紧贴着于雷擦过去,差点就碰到了他的唇;陈可的右臂摩擦着于雷的胸膛,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肩膀向心中袭来。陈可又闻到了于雷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他隐隐地觉察到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老师开始讲课了,两个人依然是象上节课一样压着声音在下面嘀嘀咕咕,但于雷好象不是那么自在,好几次说话都吞吞吐吐的。铺垫了好半天,终于,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平时都在哪儿上自习?”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经过极力地修饰的,就象一个三流演员在背台词,好好的一句话被念得出奇的不自然——他太想把语调控制地自然而平缓,但心情又无法自拔的紧张,两者交互作用,就生出了这种语言的怪胎。
“一般都在图书馆,有的时候也去三教或者四教。”陈可说。
听,这个声音就非常生活。
“哦……,那你、你……”于雷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怪里怪气的语调,尽量想要弥补,却反而欲盖弥彰,”你一个人上自习?””一般都是一个人啊,看书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以陈可的情感商数是根本不可能猜到于雷现在的心思的,他的语气依然一如秋水般的平和。
于雷看来有些失望,象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不自然地抠着手指,眼神涣散地看着黑板。可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突然闪现出狼牙山五壮士慷慨赴死前的神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下次咱们一块上自习好么?”要是你听得真切一些,于雷的话音里都带着颤音,实在是可爱极了。
“好啊,”陈可很高兴他这么说,其实刚才于雷问他的时候,他就在想象要是和于雷一块去上自习会是什么样,没想到于雷真就这么开口了,”那我下次上自习的时候去你们屋叫你。”于雷现在不光是声音,浑身都忍不住地瑟瑟发抖——现在虽然是秋季,但天气还远不至于冷到要发抖的地步。他甚至坐得离陈可稍稍远了一些,因为他怕自己心跳的声音太响,连坐在身旁的人都能听得到。
于雷又深深地呼吸了一次,隔了两秒钟,对陈可说:”要是我不在就给我呼机上留言好吗?我老是在外面混得收不住心,总想着找个人提醒我去上上自习。”其实于雷的学习习惯相当良好,他不过是在找个理由解释自己非要和陈可一块上自习的原因。
于雷已经完全忘了还有一个认识的学长坐在前面,一个劲地就是问陈可这几天在读什么书,一般都什么时候出去自习之类的——因为京大晚上也安排上课,所以必须了解清楚对方的课程表,才能凑着一块去上自习。
从教室出来,看见理教外面挂着一条横幅,是中央电视台一个著名编导的讲座通知,题目是:声音——人的第二张脸。
“真是没水准,到处都是这种驴非驴、马非马的傻广告词,故作聪明!我随口都能编个几十条。”陈可评论道。
“比如?””鼻子——给你的眼镜提供一个支点。”
“耳朵——因为光有鼻子还是不够的。”于雷笑了两声,也想了一个。
“牙齿——撑起牙膏厂的一整片天空。”
“嘴巴——天空不能没有大地的陪伴。”
“舌头——别让你的嘴巴空如大海”
“屁股——大腿忠实的朋友。”
“屁眼——为憋屈的灵魂指出一条明路。”
“睾丸——一个都少不了!”
“**——女人的**缺一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