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经过军医全身上下的仔细检查,赵海明也就是轻微脑震荡,止了血缝了伤口开个假条病床上躺三五天应该就没事了。林威纯属皮外伤,冷敷加热敷再抹点膏药估计过了明晚就看不太出来了。你们小伙子血气旺盛,这伤恢复得也快,下次记得继续开战啊,好了伤疤忘了痛嘛,军医时不时还开开玩笑揶揄他们,搞得两人特别不好意思。连长和指导员听到报告也赶来了,他们可没军医这么幽默,劈头盖脸的将两人恶骂了一顿,问及原因时,两人一口咬定是意外事故自己不小心磕伤的,这谎撒得确实质量低劣,然而当事人死不改口,军医又一脸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连队领导终究没辙。其实他们不傻,地方大学生打个架顶多写个检查,回去表现好点屁事没有,一点不耽误前程;军人打架,特别是打了学生,那处分起来可是比较严重的。搞不好开除军籍遣返回家。连长指导员表面怒不可遏,悻悻而去,其实心中暗喜。给出的处理结果是一班长王虎写书面检查,暂时终止军训,回连部报道。赵海明因公受伤休养一个星期,五班的军训暂时由其他人代理。最后倒霉的还是林威,校方知道的情况是他主动出手打人,于是与军方商定给予禁闭三天的处罚,以儆效尤。于是两人就这样天各一方,五班长在铺着雪白床单和被子的军医所休养生息,林威在营房后面猪圈隔壁的小房子里闭门思过,真所谓天壤之别也。
第七章
日升日落,如果每天的太阳都彰示着你和我的存在,那我今生愿意跟你一起前行,一直走到夕阳西下的地方。为你而死,我心甘。然而,你愿意么?——龙威
禁闭室原本是炊事班某个倒霉的兵为了照顾猪的生活而临时起居的场所,这活听着就比较粗陋,因此房间的配置也就不能指望有多好。
自从狼崽子们(指雄性,雌性被隔离,情况未知)进驻这个军营以来,每天没有肉吃那是要命的,是要造反的。因此不管是猪奶头还是猪G丸,这群嗷嗷的野兽们在一天的体力消耗后绝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就只盼望着猪身上能凭空多长点肉了。
于是军队原有的那几头可怜的乌克兰大白猪,不到三天工夫就神秘的从猪圈里消失得干干净净——这点牺牲当然是不够的,连队里每天都得派一辆军用卡车去十五公里外的镇上采购军给。林威待在已经绝了猪迹的猪圈旁边的小土屋里,双手合十,冲着猪们生活过的地方极具虔诚精神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房间虽然破旧,但打扫得很干净,俨然不失军队严肃过分,活泼不足的风格。一个搪瓷面盆里放着洗漱用具搁在墙角,一床绿色的军用薄被放在靠墙的土床上,这就是林威能享用的一切。
林威自然没权、没理、没脸抱怨,谁让你是受罚来关禁闭的,还想住星级宾馆度假不成?
自嘲的笑笑,他踱到床边,那床单,倒是白的耀眼。这家伙四仰八叉的躺在土床上,看着木头的房梁想, 唯一感到高兴的估计是那养猪的倒霉兵蛋子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充满粪土味道的地方,不知道被解放的那一刻他是不是仰天长啸“我胡汉三终于出来了!”,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说到天,床的侧上方就是窗户,只不过有栅栏挡着,但依然可以看见蓝天白云。林威百无聊赖,于是脱了鞋,踩在床上扒着栏杆往外张望,才发现这房子建在山坡的边沿,下面就是密密叠叠的竹林,估计就是上一次午夜拉练的那片林子。夏天的午后,没有风,只有知了在林中无休止的叫着“热—啊—热—啊。”
林威无聊的望着窗外,将身子的重量转移到双手,吊在木头做成的栏杆上无意识的前后晃悠着,谁知这栏杆早已经历过太多风雨,被这一个毫无尊敬历史古物意识的愣小子一折磨,心想罢了罢了士可杀不可忍老朽去也,“咔嚓”一声就嗝屁了,林威这头没曾想这禁闭室只是个纸老虎,唬人用的,一点思想准备没有,回头就摔了个四脚朝天,饶是倒在床上,那薄薄的床单也起不了什么缓冲的作用,震得这家伙P股痉挛,爬将起来只顾揉那两块厚实的肉。
一根、两根,这栅栏断了两根,窗外的天空一下敞亮了许多,林威站起来,眼睛骨碌一转,嘿嘿,这一不做、二不休,翻出去玩玩再说呗,上次出门拉练听说附近有个小村庄,趁机可以看看有没有好吃的好玩的。双手搭上剩下的栏杆,果不其然,这些风烛残年的木棍们在他的用力下纷纷呜呼哀哉。林威把放在床下鞋捡起来先扔到窗外,然后一条腿跨到窗外,回身俯视室内,心里充满了解放前的快感,哈哈,自由!失去才知道是多么的宝贵!拜拜了,禁闭室,我来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