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为什么要“他”同意呢?这不是已经说好了的吗!
突然想起昨晚在迷乱中好象答应他不下连的请求……
请求?他那是“请求”吗?
我心里有些乱,也有些烦。下连吧?已经答应他了!不下连吧?就这么跟他在一起?两个大老爷们儿,这算什么事儿啊!
昨晚的事儿,真是做过格儿了!我怎么能……
怎么办?下连?还是不下连?
迷茫!为了这个问题,我反反复复问着自己。转眼起床号吹响,手里的活儿还没干到一半。
都怪陆文虎!我不禁暗暗较劲。可就是一点儿气也生不起来!
浑浑噩噩中,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揉完了馒头,犹犹豫豫地怎么也不愿意过去给陆文虎打洗脸水,不知道心里害怕什么。可是没办法,不得已,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去。
陆文虎已经起来了,穿着米黄衬衫坐在床边直盯盯看着我进来。
我拎着一桶水,看到他的眼神后,脸腾然火热,避过目光不再看他,低着头给他准备洗脸刷牙水。
“袜子呢?”他冷冷的声音。那语气,就象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突然醒悟,早晨起来到现在一直胡思乱想中,竟然忘记了给他准备今天的袜子。
慌忙去储物柜给他找袜子,走到半路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
怎么?这准备换洗衣裤的活儿,只不过是为了开始那个“不用照顾”“会干好”的承诺而已,并不包括新兵对班长的责任之内。我伺候大爷到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一天忘了准备袜子,怎么就这种态度对我?
回转身,昨夜里积存的不快一起涌上心头。我想,那一刻我的眼光一定很冷。
真想说点儿什么。可转念一忍,还是算了。去储物柜找了袜子给他放到床上,一声不吭走出宿舍,心里十分委屈。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难道温存过后,便没有一丝情意吗?
一直躲在操作间里,胡乱地东一下洗一下收拾着,看到陆文虎从窗前过来,我便进了烧火间,推开小门,来到外面。
洗脸水?谁爱倒谁倒!
其实,一句半句话我倒犯不着生气,可我总觉得他从昨晚开始,一直跟我憋着股劲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毛病!
我低着头站在炊事班后面不远的土坡上,心里正气不打一处来,听到烧火间的小门开关的声音。
一个人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知道一定是他。
“这又抽哪股风儿啊?”他在我面前晃悠,并低头看我。
我拿眼狠狠瞪他,然后看向别处。
“快回去吃饭,一会儿不赶趟儿了!”他看我没哭,往回走了两步,又转回头说。
“你自己去!我不去!我一会儿找连长下连!”我气夯夯地说。知道他要带我去跟那个准媳妇儿约会。
“下个几巴连……”他声音很轻,但依然粗重:“赶紧回去了奥!”
我懒得理他,是真生气了。
他见我不动,站了好一会,象是经历了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过程,然后来到我身近,把嘴伸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昨天晚上说什么了?不是说听我话吗?好了,听话!不生气了奥!”
轻轻的耳语,火热的呼吸!心,被融化。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更觉委屈。
“我要下连。”我嘟着嘴说。
“别得瑟了奥!回去吃饭,一会儿我带你去市里玩儿。”他依然轻轻地附在我的耳边,说着说着,嘴几乎碰到了我的耳朵,一下一下地吹气。
好痒!
我哈腰躲避。回头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在晨阳微醺的光线里更显干净、帅气,男人气十足。
我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