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把他推下去,找衣服穿。
“你不用过去,下大雨,还冷,我回去就行了。”陆文虎把我拉住,然后冲着门喊:“宝胜子,你先回,我穿衣服呢,马上就回。”
方宝胜这才走了。
陆文虎急急下地,穿好衣服,并一再不让我起来:“你在家等着,不行我找连长给出几个人,先把房顶堵上,把煤捞出来就行了,剩下的明天再整。你在家等着我,一会儿回来接着干!”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儿?
卷四 第四章 水仙泛滥
在陆文虎的一再阻拦和告诫下,我没有起来。他走后,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情景,心乱糟糟地温暖出无限羞涩。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啊!后庭仍在隐隐疼痛,可那被撕裂,被击穿,被征服,被占据,被一个如此男人所热衷,所陶醉,所喜爱,所快乐的感受却如此清晰!
从明天开始,不,从他进入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他的人了,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躲在他的身后,依偎着他,不离不弃!
人是渺小的,是脆弱的,在漫漫尘世中孤立无援,假装坚强着独自迎受、品尝辛酸与甘苦,无助的泪只能默默吞咽。
可是,从今天开始,我属于他了,他用男人最原始最神秘最放肆的部位催发了我的稚嫩,使我在一夜之间粲然开放——
身体,和心!
这一切来的如此自然,如此顺理成章、浑然天成,以往心里认为的肮脏、龌龊、下流、无耻勾当,如今却为何有种异常神圣的感觉?
夜雨交织,于窗外的广阔天地间细诉着浓浓的缠绵。被窝里他的气息仍未散尽,托浮着我心在甜海里畅游。
想着他的心情,想着他的动作,想着他的喘息,想着他的话语,想着他进入我身体后的满足与快乐……我深深地醉了!醉在一片烂漫的花海里!世界再大,与我无关,我只要这一隅温暖,只求这丝丝缕缕的浸透心底的芳香!
这就是爱吗?一种被紧紧抱住的感觉,骚动着心,却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也不想看到明天,只想享受这即便短暂却让人屏住呼吸的美丽,法子心底的幸福叹息!
这一刻,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渺小得可怜,唯有“我的男人”最为高大!
喜悦着,心跳着,脸红着,渴望中期盼着等他回来,走廊里的一点声音都禁不住侧耳倾听。
他也一样吧?
此刻,他也许正在屋顶上封堵漏洞,也许正在抢救那些泡在水里的煤,也许雨水已经打湿他的衣衫,也许他的脚正有力地踩踏在水里……
他是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的真正男人,维护“家”爱护“家”是他的责任,付出什么他都无所畏惧。可是,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如我般,一直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浑身都有无上的力量和干劲,冷和累都不怕了呢?
舒适、酣甜中睡去……
一夜好梦。睁开眼,天已微明,而他竟整夜未归。
雨还在下着,似乎比昨晚更大了。几天来的连绵细雨早已把干渴的土地浸饱,于是一夜之后,雨水肆意横流。
操场上,楼门前,雨水流成了河,屋檐形成断断续续的雨帘,飞瀑直下,大路两边的壕沟里哗哗的水声如万马奔腾。
天地苍茫,迷蒙一派,没有风,清冷的寒意凝聚在上空不肯散去。
我披着军用雨衣,踩着黎明已至却依然有些昏暗的天色,到炊事班时鞋全部湿透。
炊事班里小四川和新兵黄玉辉在睡觉,方宝胜刚从外面回来,正脱换着湿漉漉的衣服。
昨晚,他们费尽力气把房子堵好,又担心雨大成洪把菜地冲毁,于是几个人轮流着在菜地疏通,而陆文虎则一夜没休息,直到现在还和白迟一起在菜地看护。
方宝胜回来做早饭,顺便通知连里派人顶班。
我有些担心,但也于事无补,还是做饭要紧。
馒头已经下屉,陆文虎和白迟才冒雨回来,喝了姜汤,吃了早饭,白迟回宿舍,陆文虎回连里,分头休息去了。
吹过了饭,刚刚收拾好,本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他,又怕打扰他休息,这时突然接到了通知,全团进入一级战备。
把陆文虎留在炊事班的内务打了背包,还要回连里准备锅、灶、柴、米、油、盐等一应野炊用品。
一级战备,从我当兵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又是身兼“给养员”要职,团团转得有些找不到北,幸好司务长及时出现。
全连亦是一派忙碌。
一切都收拾妥帖,大家忧心忡忡地等待着,不知战备的任务是什么。那些有经验的老兵好像明白,但在没接到任何通知前,他们也不敢妄加断言。
一级战备,陆文虎不得不起来,只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雨还在下着,吃过提前中饭,有那么一阵好像小了不少,算是歇晌了。但也仅仅顿饭工夫,雷声轰隆,雨势又再猛增。
漫天弥地的大雨倾盆而下,那阵势仿佛天被捅了个窟窿,天河里的水倒灌而下,欲将这污浊的尘世一举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