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我们这样的人……其实也没啥,至少我们四肢健全、心理健康,要是天生瞎子、聋子、哑巴之类的,我们还不是同样要承受生活?就当是老天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故意磨练我们,让我们更坚强!这样不是也挺好?耿耿于怀、怨天尤人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人生一世没有什么注定是你的,每一样获得都必须付出个人的努力去争取,当你发现你的选择太多又互相违背互相矛盾的时候,就应该学会舍弃,那样你才能专心去抓住你最想要的,过于贪婪不仅会让你痛苦,到头来你会发现你什么也没抓住……
……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怕误导了你,至于怎么选择,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问题是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
乔晖,相信我,只要你用心去面对生活,你的未来还是会很美好的!不要气馁。”
水声琅琅,诉说娓娓。那天,许鸿安说了好多话。我望着澄净蔚蓝的天空,细细品味着他说出的字字句句,心渐渐疼痛着归于平和。他的话就象一支光滑的金梭,穿插来去在我心间,把那浓浓的烦乱慢慢理清,然后织成一块虽没有色彩,但却平整的布匹,使我一点点读出了经线和纬线。
他说,我的未来还是会很美好的!也许吧……我轻轻转头,刚好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满含着温馨的鼓励,还有那一丝铿锵的果敢。
“我确信!你信吗?”他扬起那两条整齐干净的眉毛,唇角带了一抹笑意,深沉地说。
“谢谢!”我笑着点点头。我不知道这两个字究竟能涵盖多少真诚,更不知道这两个字能不能表达出我对他的感激,可是,除了这两字,我还能说什么呢?
人的一生能相识一个豁达、睿智、善良如许鸿安般的男人,我还抱怨什么呢?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给我的指路明灯吗?
人在最烦乱的时候,总是喜欢钻进牛角尖里自寻烦恼,而不愿站上更高的地方去认清形势认清自己。那天,在许鸿安的一番开导下,我似乎突然间懂得了什么是当局者迷。然而,在那一刻,心里还是没有答案——
不爱?我感觉很疼;爱?又不具备那么大的勇气。
衣服很快干了,只是鞋还有些潮,但我们不想把一个难得的假日外出都浪费在渺无人烟的郊外,于是只好穿着半干的鞋上路。
“想好了吗?”车子启动前,许鸿安再一次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笑笑说:“想好了!”
那一刻,天空忽然间更加晴朗。但是,如果许鸿安知道我当时的决定一定会大跌眼镜。因为,我的决定是:我要当上士!以后的陆文虎就是我的班长、兄长,甚至长辈,从此把他从爱的心牢里释放出来,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这,就是我执拗和倔强的综合体现!
我总以为自己很有一套办法,在最应该放手,能够放手的时候,以为自己放手了,却没能真正放手,结果只能证实了自己的天真!
爱的力量是巨大的,任何一个不去正视它面对它的人,终将遭受爱的打击!
那一天,因为中午没怎么吃饱,我们又去大吃了一顿,然后返程。
一路鸟语花香。在许鸿安的要求下,我竟破天荒唱起了歌,心情大好。
由于都是归队时间,车子到达小镇后拣了两个许鸿安同营的兵。当北拐上了去往我们部队的大路,没走多远,看到前面一个着军装的人迈着大步赶路。我的心立时猛跳了一下。
多么熟悉的背影!
许鸿安油门一轰,汽车直线前冲,几乎擦着那个人的身体开过,然后戛然停下。
那人吓了一跳。
“上来吧,顺路。”许鸿安笑意盎然地俯身推开那一侧的车门。
“不用了,就这几步道儿,一会儿就到了。”那个人用眼打量着我,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仍然是那个“外人”面前的陆文虎。
听陆文虎赤裸裸的拒绝,不等许鸿安尴尬着说什么,我跳下了车:“上去吧,走得半天能到。”说完,我去了后排座,跟那两个人坐一起,把副驾驶的位置让出来。
尽管当时的心仍是不知什么滋味,但我的表情极其平静,甚至好像还轻轻的笑了一下。
许鸿安看我的眼神里有几许赞赏。
陆文虎没再拒绝,上了车。他这是刚从医院回来,胳膊上的石膏已经去除,换了两块夹板固定。
许鸿安开着车,很随和亲切地问着他的伤情,给人的感觉就象两个很要好的朋友。
事实上,许鸿安和陆文虎一直都是朋友。
三里多路,汽车转眼即到。我们四个人下了车,其他两个人谢过许鸿安先走了,我被许鸿安叫住非得拎了他买的一些东西,而陆文虎则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我和许鸿安拉拉扯扯。
夏日的午后阳光刺眼,走进营门的时候,我不自觉回头,看到许鸿安坐在车里满含深意地向我挥了挥手,仿佛在为一个踏上征程的亲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