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窦儿真是不傻!他明知道我现在的棋路已经被许鸿安摸个熟透,要赢一盘棋很是吃力,还这么嚣张的跟我打赌!
“不用赌!想要我给你。”我知道他早就惦记那个我在旱冰场拿回来的花灯。而说话的含义却是嗔怪或暗示他们连长许鸿安只带我去了市里,而没有带他。
“我可不能白要你东西!再说,我连长也不允许我白要人家东西啊!是不,连长?”小窦儿笑嘻嘻瞄许鸿安。
许鸿安一脸淡定,像似根本没听到小窦儿说什么。
连长在一边插话:“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就赢今天晚上的饭顿儿,你俩一伙儿,我跟乔晖一伙儿,三局两胜,输的直接‘饭店’,大餐级!同意的举手!”说着举起了手。
许鸿安想也没想举手!小窦儿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当然举手!只有我一个人很无奈地看着连长!
我地连长啊,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三票对一票,通过!”连长大义凛然地说。
史上第一混乱的棋赛现在开始——
有了我们“英明”又执意的连长理直气壮的“支招”和“配合”,这盘棋下的可想而知!不出三回合,敌方大军长驱直入,我方中飞象被吃,过河炮被换掉,屡次被将中,大车差一点被抽,局势一度陷入低谷。
这时刚好高强进来添水,看到小窦儿高兴的不行,看了看局势出言奚落:“五连长,你们连都吃什么了?你看看小窦儿这张‘大脸’,跟超级大馒头开了一朵花似的!”
许鸿安当然连头都不抬,他对于我们这些兵之间的关系胸中了然。
小窦儿和高强是注定的生死对头,虽然也算老乡,但见面就掐,还非要往一块凑!听到这话,小窦儿当然能听出来那股子裸的嘲弄,一脸不悦直起身,张了张嘴又坐下了,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连长,咱刚才这步儿是不是最少能值一盘儿大虾?也不知道七连长的大虾是啥味儿的!”说完“哧溜”一声夸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高强啊,来支支招儿。”连长认真研究着棋路,对高强说:“一会儿赢了算你一份儿。大餐!”
大餐小餐就这局势能赢?我心里憋不住乐。心想高强你早不来完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来就来了还扳不住自己那张臭嘴,结果……就是这结果,活该!
高强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自己骑上了老虎,拿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嘞!七连力量大,啥时候都是个赢!”
不能下就上!这是高强的优点。他做为一个指导员的文书,能周旋在指导员和连长之间,在维护指导员的同时又不得罪连长,屡屡获得连长的称赞和赏识,这跟他精明是分不开的。看眼色,识大体,能说会道,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回头看了一眼欠着屁股坐在床上,伸个老长脖子从我背后看棋的高强,我心里这个舒坦!谁让他平时总是变着法的“欺负”我呢?善恶终有报!
棋赛继续——
尽管高强的棋下得也不糠,但他在连长面前很会装“犊子”,除了连长跟我意见相左为了拉票询问他的时候,他才发表点支持连长的看法外,多余话一句也不说,根本没起到好作用。
可想而知,第一盘我们以惨淡收场!第二盘连长干脆坐了主位,结果依然难逃败北!第三盘……不用下了,七连直接被淘汰!
“乔晖,你现在怎么越下越臭?”连长推卸责任。
“本来也不咋地!竟瞎支招儿!刚才连长那步棋多好,你非要把大车撤回来,要不能输啊……”高强捧屁兼落井下石。
“就是!一会儿乔晖拿‘大头儿’啊!”连长说。
我无语!
“拿衣服!吃大餐去!”许鸿安迅速捋了一把头发,并让小窦儿去拿衣服,然后对连长说:“一会儿乔晖和高强那份儿我出了,你该出多少就拿多少,‘小头儿’我也不嫌少,蚂蚱儿也是右(肉)!”
下面,连长无语!
对于这样的“饭顿儿”我已经很不陌生了,小窦儿整天跟着许鸿安也没少噌,只是高强却是第一次,有点意意迟迟不爱去,可他是输家,不去还不行,只能硬着头皮跟去。
营中餐厅,雅间。
我们来的时候顺路喊上了老班长,六个人一桌倒也不显得十分空。
大鱼大肉,大快朵颐!
“井拔凉”啤酒,大碗盛装!
付账的人当然是许鸿安,而不是输家中的任何一个。这一点,除了高强之外,其他人心中早都有数,即便是连长被许鸿安那么吓唬了一下,心里也还是有底的。
酒过三巡,一个个豪情上涌,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就连拘谨的高强也开始一杯杯端着酒碗敬开了,用他那三寸不烂舌把气氛挑逗得更加热烈。
“明天休息,晚上我值班,都给我敞开喝!这啤酒就跟水一样……”连长一声令下,口到杯干。
在这样的氛围下,因为啤酒确实也不容易喝多,所以早把那次醉后糗事忘到爪哇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