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才想起来的。”还是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似乎又瘦了点,可是脸颊有了血气的痕迹。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颧骨,然后是下巴稍稍刺手的胡渣,继而是喉结和锁骨。表叔没有说话,还是在静静地开着车。
“有些东西,还是收拾干净比较好。”我笑了笑对他说着,继续进行着自己心里的计划。
可是我这个连小学时候的作业本都舍不得扔的人又怎么会舍得扔掉我们之间的回忆呢?
表叔大概忘了我这个怀旧的毛病,平静地“嗯”了一声。
去到表叔家的时候,我加入了餐桌。老妈把席间我的埋头吃饭寡言少语归纳成又突然犯害羞病,可是我想我和表叔都明白我在逃避着的是什么。我逃避的是坐在对面的这对主人和谐的画面,我逃避的是心中爱人的双眼,我逃避的是害怕自己演了那么久的戏一下子就被沮丧的眼神给败坏。
吃完饭之后老妈去了洗碗,表叔表婶和舅舅坐在客厅上聊着些照顾孩子该注意的东西,我坐在一旁玩着手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说不上什么。
小彦躺在房间里突然发出刺耳的哭声,大概是尿裤子饿了或者睡醒了。表婶走了进去房间,我才敢看表婶的身影,穿着好看的碎花长裙和简单的帽衫,大概是为了生孩子而剪断了的头发显得很清爽。
这个人和我的爱人多相配,我暗自想着。
等到他们想起我还要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宿舍十一点关门,已然是不可能回去宿舍。舅舅和老妈订了酒店,本来想说叫我一起过去再开间房,表叔说家里客房收拾下就行了不用麻烦,老妈想了想就要我留在表叔家睡。
我不想说表叔要我留下睡在客房的举动有多残忍,我只知道我那会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脱了牛仔裤只穿着汗衫和内裤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第二天还有早课,我想强迫自己快点入睡,无果。
房间的装饰很简洁,其实可以算是没有装饰。简单的天花,衣柜,书桌,床,便再无其他家具或装潢饰品。窗外是华灯遍布的羊城。
戴上耳塞开始随机播放绍军借我的mp3里的歌,一遍一遍地躲避着一些听了会令人更为精神亢奋的歌,直到听到王力宏的声音响满耳蜗。
當世界只剩下這床頭燈
你那邊是早晨已經出門
我側身感到你在轉身
無數陌生人正在等下一個綠燈
一再錯身彼此脆弱的時分
如果渴望一個吻的余溫
我關了燈黑暗把我拼吞wo
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wo
無盡等待像獨白的難挨wo
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哀你都不在
我受了傷在偷偷好起來但你不在不在
時間再按下許多次快門
沈默裏聽見轉動的秒針
一個人吃飯這個淩晨
孤單一人份你低聲說你有別人
我的話筒只有自己的體溫
怎樣認真也不一定成真
你說的對我不得不承認wo
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wo
無盡等待像獨白的難挨wo
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哀你都不在wo
我受了傷再偷偷好起來但你不在wo
Bridge那些搖擺我都明白都明白
但你不在愛已不在不在
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wo
一個人分飾兩角的戀愛wo
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哀你都不在wo
像空氣般不存在再沒有痕跡的愛
你不在當我需要你的愛你不在
第56节
明明就睡在一墙之隔的身边,可是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我所能抱在怀里的人了。
你知道么?我没有装作的那么淡然,听首歌都能令我流下眼泪。
你知道么?看着你慢慢习惯没有我的生活,我很高兴,也很伤心。
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我写帖子你也找不到机会看。
久违的触感从眼角传导而来,被拭去的眼泪一下子就干了,睁开眼,窗外照进来的光下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单脚跪在床头边上,轻轻把我耳朵里的耳塞拔了出来,没有只言片语,轻轻地吻了下来。
我挣扎了下,想掩饰自己的不安。表叔温暖的手轻轻揉着我的头发,瞬间令我平静了下来,继而细致地吻着。多久没有这样吻过了呢?几个月却像是久远的无法回忆起来一样。那么以后会有一天想起你来的时候,也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陈年旧事一样吧。
我推开他,依稀能分辨出他神情里的不解。穿着的是灰色的睡衣,和表婶那套米黄色的大概是同一系列的家庭装吧,小彦身上应该穿着另一套。
“快回去睡觉吧。”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逆着光他应该看不清楚我的神情。
“我说了,来看看你睡得习不习惯。我告诉她你认床。”他没有表情地说着,挠了挠头的动作提醒我这人还是以前会在我面前撒娇逼我煮饭或摆长辈架子要我躺他怀里的人。
“哦。你坐床上吧,半跪着像什么样子。”我坐了起来,让出了床沿的位置。
他不是坐,而是直接躺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