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抽万宝路,要抽双喜?不是不习惯么?”表叔在身后脱着鞋子,边说道。
“没有,试试新的口味而已。”我坐在床沿上,漫不经心地说着,电视里的TVS在播着都市笑口组,无奈我笑点比较高,没有几次看这节目笑得出来,又关了电视。
试试新的口味。或者是,试试你爱的口味。
双喜,万宝路。如果我把你喜欢的口味吸进肺部,能不能你对这种味道的喜爱也一并收藏在胸腔?
表叔坐在我旁边,然后顺势躺了在床上。双人房的床显得很小,小旅馆挺干净的,这是唯一的好处。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因为当时在用朋友的手机,我也不愿意对任何设定作更改,所以铃声依然是它主人爱用的Paparazzi。
电话是现任公关部部长打来的,这名小理事11月上任以来就挺喜欢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来问我该怎么办。等我耐心地说好了她那小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并且盖了电话之后,表叔已经坐了起来。
“这铃声听起来很吵,是谁唱的啊?”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撑在一边。
“一个美国女人,叫LadyGaga。就是我以前给你看过的那个不穿裤子的女人,你当时还说她的表演为什么那么色情。”
“噢,我记得了。都搞不明白现在的人怎么搞的,穿那么暴露干嘛。你怎么现在喜欢听这种大路的口水电音了?”
我看着他说这句话时候样子有点像卫道士的意味,坏笑地亲了亲他,像是从未亲吻过他一样闭上眼认真地吮吸着。
从学校门口坐上表叔的车前往餐厅之前,我便告诉了自己,这要成为本学期最后一次见他。尽管我很怕,很怕自己会无法执行自己下的这个命令。
而事实证明我的确做到了。那次见面之后,便到了春节后的年初八。老妈那边的兄弟姐妹都要去舅舅家吃饭,舅舅代表外公设宴。
当我的思绪恍神中回到几个月前的时候,老妈在我眼前挥手,使我又返回了现实当中。
轻轻地把耳塞从耳蜗里拿出,“打个电话问问你老爸现在在哪,到了没。”
“哦。”
依然是那部朋友借给我的索爱,有点不好用,且容易在关键时候自动重启。当我拨了老爸的手机号,然后它自动关机了。
大概瞄到我在埋头捣弄着手机,表叔把手拐到靠背后,把手机递给我。
“晏仔用着的那手机肯定又死机了。”对着老妈说着这话,老妈还不知道有多少部手机在一年内被我毁了。
“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手机越出越贵,可是越来越复杂。”
第51节
于是表姐和表弟又开始就着高科技话题开始聊了起来。而后座的我,拿着他的手机却有点不知所措。
墙纸还是我拍的鼓浪屿,我们那次住的海景房落地窗外的瀚海一片。
我认得他的iPhone,他买的时候一代已经没有了,是二代的。是2009年年初的事。
那是雨季已经降临的时节。广州的天,仿如遍布吸附满了水分的棉絮,压得极其低,似乎随手一捏便能挤出一方暴雨。
周末早上的我,贪得一时慵懒,窝在表叔床上。其实并不是我不想起床,而是我呼喊了他几声得不到回应,打他电话他却说临时有工作,中午才能回来。
于是我索性继续赖在床上。并不想起来做些什么,也不想在客厅多加逗留。
4月的风波刚过,那时某部分的自己害怕在客厅还是什么地方看见表叔和玉姐留下的痕迹。不是介意,不是吃味,仅仅是不想看见而已。
那时我的iPhone已经换了一次液晶屏。拿着不能再裸机、被放进套中的手机窝在被窝里玩着新安装的游戏,只觉不惬意。
玩着玩着,房门外响起了开门声,然后又是关门。应该是表叔。
“还没起床啊?快起来快起来……”
由远及近的男声,一进门没多久就开始响起来,房门开了,声音之源就到了耳边。
他坐在床沿上,伸手那空调遥控把空调关了,半身趴在我身上,盯着我看。
我摸索着拿了眼镜戴上,始终有点不习惯别人盯着没戴眼镜的我看。
“赖在这都多久了啊?都快一点了。”
“一直都赖在这,呵呵……”
“懒虫。起来吧,给点东西你看。”
说着亲了亲我的脸颊,尔后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出被窝。边穿着衣服,边看着他走出房门留下的背影:清爽的短发,白色POLO衫,和我手上戴着的同款的ToyWatch,藏蓝色修身棉裤,Converse.
洗刷好后,坐在餐桌上吃表叔买回来的老北京鸡肉卷,他就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我吃。
“来。”说着把拿着汉堡的手伸到他嘴前,给他咬了口。他皱着眉头吃了,明显依然对老北京里的大蒜吃不惯。
我打趣地拿这件事取笑着他,笑得放肆的时候他弓着食指在我额头上敲了下,“也只有你会取笑我不吃大蒜这件事。”说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